现在摸着,个个都又凉又沉。
许槐继续展示,一箱子木雕都雕的是狗,线条没那么顺畅,但很传神。
木头狗个个威风堂堂,每个都活生生地存在过。许槐还能说出它们分别在哪个笼子。
展示了一阵儿,许槐把手伸到最底下去刨,刨出个小小的木雕,圆头圆脑,手抱膝蹲坐,看着是个小人儿,头顶却长了两只狗耳朵。
“这是什么品种的狗?”许建业捏着它看了看。
许槐很自然地回答:“这是我。”
许建业噎住,烫手似的把木雕松开。柏松霖很冷酷地看着,插话道:“你弟弟把许槐当成狗关过笼子,就是你身后这个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许建业回身一看,铁笼子的笼门半开,正冲着他的脸。
他磕巴着不敢问全:“你爸把你……什么时候?”
许槐不想说这个,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安抚地拍拍许建业的膝盖,对柏松霖说:“霖哥,我有几句话想和大伯说。”
柏松霖没动,不放心就写在脸上。许槐见状笑了笑,拿口型无声地“求求”。
柏松霖的胸廓在冷风中起伏,一言不发,半晌后才退到十步之外,同样拿口型说“就五分钟”。
许槐抿着嘴点头,垂眼把箱子盖上,先对许建业说:“霖哥不太清楚您以前对我的好。他刚才其实也不是冲您,您别介意。”
冲的是许建平。因为许建平,这个年轻人视他如半个敌人,许槐也不会待他似昔日亲近。
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,无可挽回。
“没关系。”许建业涩然地摇了摇头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竟也有几分安慰。
许槐低下头从许建业手里轻轻抽出那串子弹,放在膝盖上看了一会,整个人的重心前摇、后摇,终于开口:
“大伯,我真的是您的孩子吗?”
这一问太直白,把这个院里藏得最深、最脏、也最不该落进孩子耳朵里的东西摆上台面。许建业一时脑中空白,撤了一步,被笼门撞到后腰。
眼前许槐的眼睛又圆、又亮,不像他和许建平,像许槐的妈妈。
他的中学同桌,同村里最聪明的姑娘。
许建业喜欢过她,辍学在小卖店做生意时会给她留吃的、用的。那会他还很年轻,喜欢一个人也青涩腼腆,只知道对她好,没想过和她的以后。
然后爸妈就来求他,让他把卖店给许建平。他们说许建平从小身体就弱,还有一只眼睛是斜眼,没考上高中,想入伍也被刷下来了,得有个谋生的途径。
他们说让让建平,你是哥哥。
许建业没说什么,收拾东西报名参了军,没提当初是为了能让许建平上学他才辍的学,没提把卖店张罗成这样的辛苦,没提那个他有好感的姑娘。
在这个家里,他从来争不过许建平。
许建业去垅西当了两年兵,返家探亲,他爱慕过的女孩成了他的弟妹。那年他在家休了二十天假,回到部队的一个月后家里来信,说他明年夏天就能当上大伯。
这期间他有三年没回去,再回去是给爸妈奔丧。老两口去前给他来过长途电话,让他以后多关照弟弟,他答应了,他俩就撒手而去,他没见上他们最后一面。
也是在办完丧事后,他第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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