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小伤痕短短一天就愈合,鹤翊一向爱干净,偏偏能容忍这个脏了旧了的创可贴停留在他手上。
也许是因为太怕疼,留作安慰?这么想着,我从床下抽屉里拿出自己常备的创可贴,撕掉那旧的,给他重新贴上。
刚贴好,他就醒来了。
晨光恰好从此刻透进床边,他眼睛像阳光遍撒的金色海面,波光粼粼,涟漪阵阵。掐住我的呼吸,短暂地让它停了几秒。
他张口就来:“你半夜爬上来抢我被子的。”
我一时语塞:“那……对不起?”
他又忽然抓住我的手,新的创可贴嵌在两手之间。鹤翊的手一直很热,冬天时候像暖炉。
笑着看我,用刚睡醒时会变得黏糊的嗓音,说:“没关系。”
我抽回自己的手,有些不太自在,别扭地揉了揉眼,假装眼睛不舒服。他又问:“我可不可以一直待在这?”
“随你。”
“需要付钱吗?”
他有意无意地提起,绝对是把那句1998的刀记在心里。
“这个不要钱,立华免费给的。”我随便找了点理由搪塞,免得他心理负担太大,虽然这种担心有点多余。
“免费?章华镖……”他顿了顿,失笑道,“还真是个大善人。”
他似乎话里有话,说得像是章华镖其实是超级大反派,我正打算开口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我们之间的交流。
“叩叩叩叩叩叩!”
饭桶敲响我的门,还没等我开门,他隔着门对我说,江晓虞遇上了大麻烦,被那帮男人缠住了,在牌桌上下不来。
我迅速起床,鹤翊紧跟着下床和我到门口。一打开,和饭桶拧眉的脸对上,他先是看到我,正打算开口,话卡在了半道,抬眼望着我身后的人,愣了:“啊……你、你也在啊。”
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,直问:“晓虞怎么了?”
他说:“昨天她不是一直在赢吗?那几个人估计是不服气,今天又叫住她来玩牌,江晓虞不肯,他们就开始为难蝴蝶,没有办法,江晓虞只能陪他们玩,结果连输!我都怀疑他们合谋起来出老千耍诈,现在人还在牌桌上呢,说是如果她没有赢,接下来的时间蝴蝶就得好好陪他们。”
那三个人实在太过霸蛮,饭桶想解救,第一时间出面制止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结果愣是被他们三个狠狠推倒在地,反扣双手差点将他扯脱臼。
对方不讲理,饭桶也不再留人体面了,扬言要报警,让正义之士来评判是非对错,强迫人这是非法胁迫。没曾想他们毫不在意,只当他讲了个天大的笑话,嘲弄道:“报警?你居然还指望去报警?怎么报,叫空警吗?去外边问问,在这里,在这海上,谁最大?”
我心生疑窦。
忍不住问:“全程都没有人出面管过?”
樊宇同面色凝重:“没有。”
只有频频侧目看热闹的冷漠的人群,无人上前。
“也不能报警吗?”
“报了,但是通讯好像受限了,电话那头始终只有机械女音回复。”饭桶看看我,又看看鹤翊,然后问我,“怎么办?”
他也有些没了方向。
仿佛被隔绝的游轮上,这半个月会发生什么,很难想象。牌桌男人的事情好像只是刚刚开了个头,我却已经隐隐预感不佳。
“先去帮她们吧。”
我让鹤翊该干嘛干嘛,更不要跟上来,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,顺带把房卡塞他手里,然后跟着饭桶出了门。
到达一楼牌桌时,我顺手拿过餐桌台的叉子,江晓虞还在看牌,手边的筹码只剩一个,我匆匆瞄了眼,虽不懂扑克,但看她那牌杂乱无序,既不顺下去,也不成双成对出现,是把很烂的牌。
蝴蝶坐在她的对面,坐在那位未知姓名的嚣张男人旁边。
既然没有人管,也不必过分恪守社交礼节,装得礼貌得体,“小鱼,走吧,怕什么,他们还能杀了我们不成?”
江晓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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