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蒙蒙的,往上看乌云密布,漆黑的云遮蔽天幕。
天要下雨,我莫名感到一种压抑。
如果现在是台风天,下雨的话,饭桶这会有没有顺利抵达?
我决定远离这个房间所带来的压抑,走出病房的门,走过长长的走廊。
在意识消失前的枪战中,洪森和阿泰生死未卜,我正琢磨他们这会的生与死,走过第三个紧闭中的房间,看到了躺在病床上,闭着眼睛,正在吸氧的阿泰。
而他的旁边,是手掌缠了绷带,缺了一根指的洪森,他坐在轮椅上,中裤前是缠了绷带的左膝。
脑袋垂下来,守在阿泰旁边,不知道发什么呆。
俩人都活着,感觉还不算太糟糕,但这并没有减轻我心里的压抑。我听到了撼动脚步的雷鸣,那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扑面而来。
在我走出数米时,有个年轻男医生发现了我。
在看到我的瞬间,表情微变,当即叫来两个侍应生扶住我,我的力气尚在,还不至于让人左右夹着胳肢窝走。
我正想说不用,他们如同沉默的依照指令行事的机器人,只顾将我架起来走。
“白医生!”
这个被人叫白医生的年轻医生,怪起匆匆赶来的护士,“怎么没守住,人都跑出来了。”
说的是我,说得像是怎么把精神病人放了出来。
护士急得脸都红了,急忙道歉,“人有三急,我现在就带他回去。”
白医生跟着护士走过来,和我说了几句话。
“佟青山,你这两天失血过多,要好好休养,不要乱跑,”
“鹤翊呢。”
“他在忙,晚点就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我感到其中古怪。按照往常的习惯,在我每次生病后睁开眼,见到的第一个人指定是鹤翊。现在我中枪,都已经不是感冒发烧的程度。按照我打个喷嚏鹤翊都要亲历亲为给我冲药的上心程度,能让他舍下我这边,绝非寻常事。
“那我去找他。”
他拦住我的去路,劝道:“没事就更不应该走动了,不然伤口容易崩。”
他一再坚持,我只好老实听话,回到病房里。氛围更古怪了,两个侍应生一左一右守着门口,隔壁洪森哪儿都没有的待遇。
护士让我躺下来检查下纱布下的伤口,换过药,门打开,另一个护士拿过来针剂,说是消炎针。
我有一种预感,他们绝非对我的病情小心在意,而是试图把我关在这里,让我哪里都去不得。
护士正在取透明药瓶里的药,我迅速从床上起来,借口说要去外头上厕所。
预感是对的,其中一个侍应生跟着我走出来,我走到厕所门前,按住腰带,回头问他:“你还要跟进来?有人在我尿不出的。”
侍应生脸微红,我尴尬,他也尴尬,最后走出门:“我就在门口,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喊我。”
还好侍应生没那么多心思,简单两句就能应付过去。
我来回摸索了一下,幸好厕所不止一个门,我很快从后门溜出去,才拔开腿猛跑,腰腹当下就有种肌肉撕裂的剧痛。
伤口崩开了,我无暇顾及。
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黑,仿佛只要手指轻轻碰到云,就会降下瓢泼大雨。脚步不受控地,直直往甲板奔去,只为了排除心中的不安和压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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