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脚怎么总是那么凉。”
“入深秋寒气大,过两天我带你去泡温泉。医生说老了容易老寒腿。”
听到后半句,我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笑什么?”他察觉到了我的动静,偏头过来看我,带了点惊喜。
我侧头,把原因告诉他。
“我能等到那天吗?”
眼里跃起的一点火苗被我彻底浇灭。
换作以前我会觉得这样让他吃瘪难受很爽快,但现在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,反而多了几分连我都摸不透的自我厌弃。
他不生气,不愤怒,只是默默承受我的言语讽刺。这样的报复就像一拳打在棉花,软绵绵的无力。
长久的对视让他率先败下阵,他垂眸没再说话。
我把头扭回原位,地面满是飘落凋零的红枫叶,心中怅然。
“鹤翊……何必呢。”
我又不爱你。
他做的事不可能全部翻篇,要我对着一个毁掉我所有的人说爱、说喜欢,比让我下地狱还痛苦。
他把我抱紧了。抱得紧紧的,生怕我溜走一样。埋在我颈窝处克制又近乎贪婪地吸气。
我听到他一声极细微的叹息。
我任由他抱着。
夕阳西沉,那点橘红轮廓快要消失之际,他松了力,缓缓开口。
“冬冬,再给我些时间吧。”
鹤翊兑现了他的承诺,全部还给了我,解开了彼此的束缚。
我跨过那道因他结下的心坎,来到对面,他却不见身影。
明明,拥有过无数次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,我现在感到后悔。
人没法预判未来,也无法穿越回过去,就这么卡在中间,一边被推着向前走,一边回头往后看,徘徊不定,犹豫不决。
“我没能好好回应他,所以,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话落在虚空处,没有人回答。
同样。
我欠他一句对不起。
——
第十天。
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。
鹤翊醒了。
没有任何预兆的。
我去打水,准备喂他喝点水,他的嘴巴干干的。回到房间,医生围了整张床,又是拿小手电照灯又是写笔记的,仿佛这个病床上迸发出了个医学奇迹。
我拨开前面的医生,突然,心脏像是被人扼住,短暂停跳一瞬——鹤翊正目光不错地直直望着我。
我定在原地发愣。
“冬冬。”
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。
我才回神。
“你睡了好久。”
慢慢的,他皱起眉,问我:“冬冬,为什么讲话不出声。”
这瞬间。
我突然明白有隐疾的张阿明为什么不认同那句老套的安慰话,为什么会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事实是,看着一个原本健全的人,缺失了身体某处,以并不完整的形象重新回到我的面前。
我无法做到不介意。
确认他的耳朵无法听见声音的刹那,强烈的心疼和歉疚涌上心头。我木木地停在原地,摸他脸上结痂的皮,没有再张开口。
他看着我的眼泪掉下来,抬手蹭掉了眼泪,同样没有继续问下去。
好像一切还能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