珊丹不屑地撇撇嘴:“我还怕他乌吉力不成?”
越金络摇摇头:“我们栎人有句谚语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朗日和大王子的嫡长子身份难免受人觊觎,若朗日和大王子失势,公主你也难独善其身。你身为女子,失势之后贬为婢女倒也好,若是你父汗拿你去和亲,就是羊入虎口了。”
珊丹听他说了这一席话,知道他说得没错,抿了抿嘴角。她明媚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,越金络看着不忍心:“我听说秣河王就一个女儿,那他一定是疼你的,不会舍得让你去和亲。”
谁知这句说完,珊丹反倒眼圈一红:“父汗是只有我一个女儿,可是父汗有许多的妻子,他一边说爱我母亲,一边又娶了无数的妾室,最后,居然为了龟兹的合欢公主南下……”
自己的母亲被提及,越金络也是神情一暗,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儿,却仿佛过了千百年一般漫长。
珊丹红着眼圈:“我始终觉得,父汗说得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合欢公主,什么爱啊,都是骗人的,他哪个女子都不爱,他只爱自己。南下栎朝,也不过是他咽不下被别的男人抢了女人的一口气。”
越金络喉咙微酸,强笑道:“你又知道?”
珊丹点点头:“我知道啊,因为喜欢一个人,是盼着他好,盼着他开心,只要他开心,哪怕远远地看着他就行,不是一定要他日日守在自己身边的。”
越金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吐出胸中的难过:“珊丹,不久之前,也有一位姑娘同我说过类似的话。”
珊丹眨眨眼,小心翼翼地打听:“是谁啊?”
“她姓陈,不是什么大家闺秀,连名字都取得很普通,叫三娘。”
“那她人呢?”
“死了,”越金络低头苦笑了下,“被莫日格杀了。”
珊丹倒抽了一口冷气:“所以你才……那样……杀了莫日格?”她想说的那个词,在嘴边转了几圈,始终说不出口,最后只能用“那样”来代替。
越金络点点头:“我遇到了很多的女孩子,她们每一个人都很好,不一样的好,但是很多人都没有很好的结局,我最近就在想,到底是她们错了,还是这个天下的规矩错了。”
“我小时候听姆妈说故事,姆妈说她额吉的额吉被栎人抓去赏给了士兵,所以栎兵才能战无不胜统一南方。”珊丹眨眨眼,她见越金络露出一点疑惑,解释了一下,“额吉就是你们栎人说的外婆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莫日格死时说过。”越金络叹了口气,“其实我小时候也在书里读过,史书里写得都是将军帝王如何建功立业,这段抢略女子的部分不过是寥寥一笔,用来歌颂胜者智勇双全,我也从未放在心上过。我以前以为北戎南下是侵犯,如今想来,其实也不过是冤冤相报的权利相争而已,没有谁是正义的。”
珊丹见他说完这段话之后,表情十分沉重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。她等了一会儿,往远处瞅瞅,见蓝天白云下,浅金马和大白马肩并肩站在草地上,悠闲地吃着草,而威名远播的天倚将军,此刻正轻轻抚摸着大白马的脖子,动作又轻又温柔,和北戎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杀神模样截然不同。珊丹不禁有些感叹,她拉了越金络的袖子一把,把他往远离纪云台的方向又扯了几步。
越金络转头看了纪云台一眼,无奈地被珊丹扯着坐到了一处土坳上。侍女们急忙在土坳上铺了软羊皮毡子,珊丹按着越金络一起坐下来:“越金络,你在西朔军说话算不算数啊?”
“也不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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