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是一年前知道的,”向微明扯了扯嘴角,“我成人礼结束后他们才告诉我,我哥是领养的,他已经改回本姓,他说他叫况陆英,从家里搬出去住了。”
包括最近家里已发生的、将要发生的所有变化,他都一一吐诉。
这倒是陈秉言始料未及的走向,即便向微明兄弟俩之间差了五岁,但他们这一辈的孩子,算是一起长大的。
在他看来,向家哥哥对向微明真的好得没话说,居然不是亲生的吗?
“那你什么想法?”他问。
“我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,”向微明话匣子打开,那些不能和父母倾诉的、不敢对哥哥说的话,一股脑说给好友听:“他们只是通知我,我只需要接收就好。我哥好像变了个人,我感觉他在和我划清界限,但又具体说不上来。秉言,他不是我亲哥。”
陈秉言看向心情低落的好友,想起另外一件事,具体忘了是哪年的赛马,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,向微明心情激动混不在意,但他看得清楚,是向陆英给弟弟全程撑伞,自己的半边肩膀都淋湿了。
“微明,你好像走进死胡同了。”陈秉言说。
“什么?”
“你觉得他因为血缘关系的消失疏远你,但这支钢笔六位数,他眼睛都不眨就送给我这个外人,总不可能是喜欢我。”
陈秉言把钢笔放在指尖把玩:“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。他以前对你好,以后也愿意对你好,既然如此,姓向还是姓况,真的那么重要吗?”
道理是这个道理,向微明从不觉得血缘断了,情分就断了,他也是这么告诉哥哥的,可哥哥似乎不这么想。
不然那晚在滨河壹号的公寓,况陆英不会说:“可我不是你亲哥。”
当时是无事发生,但这句话悄无声息潜伏在向微明的体内,况陆英每一次似有若无的疏远,都会牵引阵痛,加剧他的不安和焦虑。
陈秉言继续宽慰他:“他还在公司任职,还会回家吃饭留宿,还会满足你的各种要求。去国外三到五年,这份差事不好做,外人免不了要被提防,做事难免有所保留,他顶着非亲生的名头前往,说到底也是在替你承担,替向叔分忧,说明他还是把自己当向家一份子的。你多虑了。”
也许吧。
向微明接受了这个说法,或许真的是他太过应激,哥哥还是哥哥,和以前一样,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家人。
话题太过沉闷,陈秉言引到帕劳旅行上,两人又具体商量了些行程安排,晚间用过饭之后,向微明才回到家。
别墅静悄悄的,向德清和曾语还没回来。庭院的地灯已经亮起,鹅卵石小径莹莹生辉。
向微明独自坐在小花园的紫藤花架下,思绪翻飞,过往画面片段式地不断闪回,清晰到其中每句话的语气和情绪。
片刻后,他起身叫车,去了况陆英的公司。
晚上的写字楼灯火通明,向微明径直来到总经理办公室,推门进去。况陆英正在办公室内审阅合同,眼睛因疲惫微微发红。
“怎么过来了?”况陆英抬眼问。
向微明走到办公室角落的沙发坐下:“家里没人,我有点无聊。哥,你忙你的,不用管我,我就在这儿待着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真的不需要人陪,他掏出手机,“我打会儿游戏。”
况陆英身体后倾,靠在真皮椅背上,喝了口一旁的冰水提神,之后才缓缓说:“微明,别闹,这次不行,你回家去。”
“为什么不行?”向微明摁了手机锁屏,脸上的反光同时消失,他的情绪很稳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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