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柏宜低着头,心里又在骂程昇嘴上没把门,不过自己嘴很硬,说: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
“好了池老板,”齐柏宜拿着手机摆了摆,“等我们退房以后,会给你在平台上写好评的。”
他的好话不超过三句,又要找池却的麻烦,池却“嗯”了声,装作没听懂齐柏宜言外之意是什么,说:“谢谢齐导。”
齐柏宜笑了声,转身往屋子里走,在外头站得太久,他身上很冷,脚也有点酸。
池却看着齐柏宜的背影,很单薄的一片,风把他颈后的头发吹起来,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。池却想起秋天后山整片的白桦树,风一吹就剥落一层叶子。他看着齐柏宜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来,回头嘴里哈着白雾,“问你。”
“你回到阿勒泰了,有感觉到自由吗。”
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把雪山照得明显了,听到些鸟的叫声。池却回到休息间,他很少做梦,本来幻想着做梦能梦到些从前的人和事来恢复记忆,但从没有一次实现。
但这次他闭上眼,即将入睡意识沉浮之际,他看到齐柏宜的脸。
梦里的齐柏宜穿着校服,他低头一看,自己和他一样。齐柏宜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,叫池却的名字,向他伸出手。
第15章 缺少的与遇见的
2014年,齐柏宜高二升高三的那年暑假,齐向原的导演事业终于有点起色,银行卡里多了第一笔长得难数的数字,季韶还没过年就回了一趟老家,买了很多东西,带了一张卡,并且留了很多天。
齐向原很忙,忙各种采访和新片筹划,季韶从老家回来,就张罗着搬家。
原来那个屋子太小了,又在闵行区,出行稍微有点不方便,她和齐向原决定先搬去徐汇区一个相对一般的小区住一段时间,等新买的大房子装修完、散半年甲醛再搬过去。
富有突如其来,观念没法转变那么快,一家人对着钱束手无策,在添置了些高级家具后,齐向原挠挠头,给齐柏宜拿了五千块现金,说一个月发一次,不够再来要。
搬家持续好几个礼拜,齐柏宜不在意别的,只要床和电视机在,他就都无所谓了。
七月份,天气预报连挂了10个高温预警,屋里的空调因为管道排布矛盾问题还没装好,齐柏宜胸口的衣服全湿了,不让电风扇摇头,直直对着他一个人吹。
他坐在地上看电视,经常是看着看着就变成躺着趴着,没个形象,卷子也和他一样瘫在地上,半天写不了几行字。
齐柏宜实在热得不行,手机又响了,季韶在工作室给他打电话,说有一批她定做的原木柜子到了,叫他下楼去接一下上门的师傅。
下楼前,齐柏宜拿了支绿豆雪糕,在门口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迈出迎接炙烤的一步。
他到楼下,发现有三部货车停着,师傅因为躲凉也没下车,齐柏宜觉得就是一个柜子应该也没必要拉三部车,只能一部一部敲车窗去问。
“师傅,是602的吗?”
车上坐着的师傅大约是有点耳背,“502吗?”
“不是,”齐柏宜大声了些,“哦哦,不是不是。”
他又去敲第二部车,又问一样的问题,师傅说:“不是不是,绿豆雪糕享年一分钟就化在齐柏宜手上,他心里骂自己运气差,三选一居然最后才选到对的。
他把给自家装柜子的师傅带到楼上,电风扇转了个头对着装修师傅吹,自己拿了一把扇子,但风出来也是闷的。
齐柏宜没起什么作用,就是在一边站着当监工,眼睛不老实,扭着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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