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我们面对面的话,反而讲不出什么话来吧。
小年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,我其实一直很不安,所以又想到你了。如果姐姐成为了妈妈,会怎么跟青春期的孩子相处?而且还是没有父亲的男孩子。
我非常害怕这一天的到来,一向乖巧的孩子叛逆起来不是很可怕吗?就像一直很淘气的孩子突然乖下来大家都会称赞他,而乖孩子就相反,能叛逆的上限太低了。稍微摆摆脸色就会被说,我不希望他压抑自己,害怕的正是这一点。
我努力回想我们十来岁的时候,但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样了,我只记得姐姐你的样子。你把头发剪得好短,你说你迷上了阿根廷探戈,拉着我在月光闪闪的广场上跳舞,穿很短很短的背心。我问你这不是该一男一女跳吗?而你不屑地告诉我,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该不该。
我参透太晚,这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多该不该。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结婚生子,也不是所有青春期的孩子都注定会有让人头疼的叛逆期,至少小年就是这样的孩子。
你想不到吧,我现在新换的智能手机就是小年在比赛里用奖金给我买的,他很有出息呢!至少我在他的这个年纪赚不了这么多钱(虽然物价不一样啦),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很光明的未来。
这个未来不一定要赚很多钱,买大房子,和什么人结婚。他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。
话是这样讲,我心中还是有期盼的,还打算在小年十八岁的时候送他一辆房车作为他的成年礼物。我期盼他能活成姐姐的样子,这个世界很大,我没看过很多,我希望他能替我去看一看。不过要是他非要带上我……那我也勉为其难同意吧。
如果到时候姐姐也愿意的话,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去哪里转转,那个房车够大,你就放一万个心。只是到时候开车的话,可能得麻烦姐姐了,毕竟你都自驾过那么多地方,而我还不会开车呢,小年目前也还不会。
说起来有件好玩的事,这封信我是陆陆续续写的,写到中间的时候被小年看到了,他问我在给谁写,我开玩笑说我在写情书,他的眼睛瞪得滚圆。我反问他你应该对情书不陌生呀,还有女孩子送到我们家门口来。但是你自己写过情书没有?
小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青春期孩子的痕迹了。
我看着他的表情,猜到他应该是有了中意的人,心里在欢呼。那可是初恋呀……虽然婚姻是恶果,但我仍然觉得恋爱很好,尤其是初恋,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最初的想象,也因仅仅是想象。
我问小年,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?他却问了我一个一头雾水的问题——妈妈,你有没有偏爱的季节?
我想起和姐姐在山里抓蝉的日子,没有犹豫地说,当然是夏天。
小年也没有犹豫地告诉我,他喜欢稻谷丰收的秋天。
我问他为什么,他不好意思地说,因为那是她的名字。」
第15章
这世界上是不是存在着另外一个叫谷秋的人呢?
这是虞谷秋看完这封信的首要念头。
她念到这里, 然后无法再念下去。倘若自己是当下流行的人工智能,必然会闪烁着代码错乱的指示,无法再遵从林淑秀所给予的念信指令。
而幸运的是林淑秀早在之前的朗读中悄悄睡着了, 不会责怪她此时的惊慌。
她放下信,带着那句“那是她的名字”离开了。
它比脚下的影子还紧密地缠着她, 至少影子会在日落结束后消失, 这句话却不会,在月亮被云覆盖的夜晚,这句话的威力比白日更甚, 恶狠狠地勒着虞谷秋的神经,让她反复质问自己,这是真的吗?是不是她误解了哪一个部分。
想要迫切地见到汤骏年, 想要当面问问他,你所说的那个曾好感的女生是谁?她的名字叫什么, 难道真的是叫虞谷秋吗?
她迅速地又回到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夜,在满城中乱晃,为了找一个答案,浑身充满了按不住的渴望。
虞谷秋将昨天说服自己不再联络汤骏年的决心抛到脑后,从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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