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映疏不确定地看了眼天色。
这一来一回的,怕是回来时天都黑了。
谈之蕴笑,“我借了辆驴车,现在就在外面。”
那还等什么?
姚映疏瞬间把小情绪丢在脑后,欣喜道:“快走快走。”
她回屋拿上银子就往外走。
谭承烨把书箱放在书房,紧跟着跑出去,“我也要去!”
“你不做课业跟着我们作甚?”
“课业可以回来再写嘛,你们都走了,留我一个在家干嘛?”
“行罢,那快些。”
大福小福追了两步,被无情关在门后,咯咯汪汪地叫了一通。
谈之蕴早就打听好了花卉行所在,这个时辰除了摊贩,百姓们都在往家赶,街道上空空荡荡的,一家三口畅通无阻地到达目的地。
驴车停下,谭承烨第一个跳下去,兴奋地往花卉行里跑。
姚映疏虽然心情雀跃,但不像他那么猴急。
等谈之蕴停好车,二人一同往里走,姚映疏压低的嗓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喜悦,“我不懂花,咱们买什么……”
“小心!”
一道人影沉沉压来,谈之蕴眼疾手快把姚映疏拉开。
事发突然,姚映疏尚未来得及反应,整个人就因惯性撞进谈之蕴怀里。
身侧有人重重倒下,她往后一缩,攥紧谈之蕴的衣袖,结巴道:“怎、怎么了?”
谈之蕴拧眉望着脚下的人,带着姚映疏往后退。
“是个醉汉。”
“谁醉了,我才没醉!”
那人猛一挥袖,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,夹带哭腔道:“我只是心里难过。”
姚映疏扒拉着谈之蕴的手臂往下看。
躺在花卉行门前石阶上的是个身着褐色锦袍的男子,头发乱糟糟地挡在面前,手里拎着酒壶,清亮酒水撒了一地,有些溅到衣服上,将领口衣料洇湿。
他却似毫无所觉,瘫在石阶上呜呜哭泣,“我做错了什么?我天天在外面跑生意,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吗?我一无二心,二对她有求必应,她凭什么对不起我,凭什么丢下我跟那小白脸跑了?”
“那吃软饭的不就是生得好看,长得高些,还会唱戏吗?”
男人酸溜溜地说:“他有什么好的,有我有钱,有我听媳妇话吗?”
姚映疏听明白了,这是个被妻子抛弃的男人。
而且唱戏的……怎么这么耳熟?
她踮起脚尖,仰头小声对谈之蕴道:“这人的妻子该不会被戏班子的男角儿勾搭走了吧?”
姑娘温热的气息靠近,呼吸从下巴一掠而过。微软发丝落在脸侧,痒意如羽毛轻抚。
谈之蕴掩在袖下的指腹轻轻摩挲,平静道:“应该是。”
都是受害者,姚映疏一时心生同情。
她在谈之蕴怀里灵活地转了个身,对那男子道:“你也别太伤心,你的妻子既然决定与你分开,那就说明月老的姻缘树上并没有你们的名字,缘分不够,若是强留,只会两败俱伤。但她如此决然离开,说明你定也有不对之处,冷静下来反省,好好改正,未来说不准还能圆满。”
男子哽声抬头,“当真?”
姚映疏:“自然是真的。你生得这么……”
一张白嫩如水煮蛋的脸映入眼帘,她噎了噎,“喜庆。如此讨喜的长相,定有姑娘能欣赏。”
此人的五官实则并不难看,但他的脸又圆又白,像极了年节时贴在门上的白胖娃娃的放大版,别的人难说,但一定讨老人喜欢。
听他方才所说,他一直在外面跑商,那他的脸怎么会这么白?难不成是天生的晒不黑?
姚映疏一时羡慕了。
男子听完她的话,抹掉眼泪,边打酒嗝边道:“这位娘子说得对,我和她缘分已尽,不该沉湎于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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