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子,我们搬到望舒巷不过几月,就算与林娘子家关系甚好,可有好到为了她得罪河阳县县令吗?”
年轻男子冷漠如冰的嗓音清晰落下,“你们忘了?当初在雨山县,只是得罪了一个与县令家沾亲带故的郑文瑞,你们便仓皇逃离。如今将要得罪的,可是正正经经的一县之首。”
“你们当真有这个准备?”
这一番话仿佛兜头凉水,将姚映疏的怒火熄灭。
她哑口无言,嘴唇紧抿,轻声道:“可是那日我分明在巷口见到了姜文科,发现了异常,却没能及时提醒月桂姐。还有她赴宴那日,我应该把她拦下的,我、我……”
谈之蕴冷静道:“林娘子的苦难不是我们造成的,无论娘子是否提醒,只要曾秀才有异心,对他毫无防备的林娘子,始终都会经历今日这一遭。”
谭承烨呆呆道:“那、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?”
他想起在雨山县时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,又回想起今日林月桂苍白绝望的脸色,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。
一个说:“帮,当然要帮。”
另一个说:“算了算了,还是明哲保身较好。”
两人不断争吵,吵得谭承烨头都疼了,良心在不断拉扯。
就在他陷入迷惘时,一道声音霍然落下。
“不行,我做不到。”
姚映疏骤然抬头,直视谈之蕴的眼。
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月桂姐受苦。”
“这世上受苦的女子多了去了,难不成你每个都要管?”谈之蕴声音沉下,“姚映疏,你不是圣人。”
“我当然不是圣人。”姚映疏抿唇,“我只是个普通人,做不到普爱众生。我的心很小,只能装得下我的亲人朋友。相识这么久以来,月桂姐对我一腔真心,我视她为友,实不愿她受苦。”
她坚定道:“我一定要帮她。”
“姚映疏!”
谈之蕴额角青筋凸显,第一次在姚映疏和谭承烨面前显露怒容。
“你太不自量力了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我不自量力。”
姚映疏倔强抬头,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谈之蕴,“但倘若人人皆只知明哲保身,这天下未免太过冰冷。”
“未来如何我不知道,但当下,我只想从心而为。”
谈之蕴沉声,“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?”
“没有。”
姚映疏偏过脸去,语速极快,“你若担心惹祸上身,那我们和离好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姚映疏咬咬唇不再接话,又去看谭承烨,“还有你,你要是害怕,从今往后我们就断绝关系,把钱一分,就此桥归桥路归路。”
话落,她陡然转身,身影快速从门口消失。
谭承烨被她这番话镇住,小声恼道: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他转头去看谈之蕴,抱怨道:“谈大哥,我觉得……”
黑沉沉的视线射来,仿佛有冷风刮过,头顶哗啦啦掉落雪堆,砸得谭承烨一个激灵。
他后背凉飕飕的,飞快道:“我觉得姚映疏说的对,谈大哥,你太没人情味了!”
最后一个音落下,谭承烨噌的一下跑出去,兔子似的没影了。
屋外蝉鸣阵阵,吵得谈之蕴心烦意乱。
想到方才谭承烨的话,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,满是嘲讽。
人情味?
这种东西他很久以前就不需要了。
他娘被打得奄奄一息时,当初那些受她恩惠的伯娘婶子,可有站出来为她说过哪怕一句?
他高烧重病,他娘忍着一身的伤挨家挨户地借银子时,他们有给她一分希望吗?
人情?人情……呵……人才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东西。
像姚映疏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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