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太荒谬。
即便已经失明,即便仍要强说“爱”的话,贺循依然认为自己的性格和要求应该还是会选择另一个“清露”,可现实已经告诉他,他也并没有那么爱“清露”。
寒风吹起大衣衣领,远处响起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,桥上有车子驶过的声响。
无人在意,灯光闪烁的黯淡角落,有人独坐在此处,默默抽一支烟。
他在这里坐过许多夜晚,唯有那一次遇见她。
她带着一身混杂的气味,带着啤酒、烤肉串,蹑手蹑脚地走过来,笑嘻嘻地说话,很不雅观地架起腿坐在他身边,最后披着他的大衣走开。
其实那时候他脑海里有个画面——是那种文艺调的电影镜头,女孩穿着宽大的风衣在寂静的午夜街头走过,而后停住脚步,回眸一笑,风扬起她的长发和衣摆,遮住了她的眉眼,却遮不住她的清丽笑容。
耳边突然浮起了脚步声。
在琐碎杂音的背景中,从远及近的距离,很轻的脚步朝他迈来,回荡在深夜的街道,犹豫着停住,又再一步靠近。
贺循身体坐直,侧过了耳朵,不由自主地捕捉那一点声响,指尖的香烟在静静燃烧,而手指在寒风中发颤。
不知为什么,他的心一下下跳起来,清晰可闻。
这样寂寞热闹的夜,这么寒冷的风,有人一次次为他而来。
如果是她的话——
如果是她的话……
如果是她的话,她从哪里来?有没有拎着沾着调料的焦香肉串?又打算怎么挨近或者逗弄他?
如果她坐在他身边,她会穿着什么衣服身上沾着什么气味?手指和脸颊会不会更加冰冷?
Lucky蜷在旁边,圆眼睛轻轻一溜,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。
“贺先生。”
是便利店的那位小余姑娘,声音怯怯又羞涩,“晚上风有点冷,我给您拿了瓶热饮……您要不要暖暖手?”
贺循闭上眼睛,身体突然放松,倚回长椅靠背。
他的声音有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萧条和冷淡:“不用了,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指尖的香烟燃烧殆尽,最后一点猩红转而黯淡。
不是她。
他几乎要自嘲起来,Lucky自始至终就趴在身边,而他也被冷风吹冻了脑袋。
也许这个女人还在某个烟熏火燎的店里跟人吃饭聊天,也许在某间唱歌房里逍遥自在,也许……
贺循心里又在冷笑——上次不过是偶遇,她怎么会管他的死活。
他站起身,带着Lucky回家,跟小余颔首:“外面很冷,你快回便利店吧。”
小余眼睁睁地看着他和Lucky离开。
踏进温暖的家门,贺循把大衣扔在沙发,解下了Lucky的导盲鞍。
即便很多次想举起手机,这次他用冰凉的手指拨通了电话。
这么冷的天,多大点事才值得人往外跑,黎可今晚根本就没出门,舒舒服服地窝在家里看电视。
她懒洋洋“喂”了声。
“黎可。”
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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