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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谁都不知道延王是不是还健在,不过多少可以猜测一番,而有件事更沉地压在所有人心底——衡文的仙师哪去了?

那些被他们寄予厚望的仙师,不用说,都还在清醒和混沌的界限上挣扎。留在本门的弟子当面正受其害,派驻在新宛的那些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,虽然性命无虞,却也神魂散乱,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了。这情形让“妖狐”也都始料未及,为对付这些人准备的策略是一个都没用上。

倘若这些衡文门人还能主导自己的行动,哪怕可能开打了才发现打不过,他们也不会坐视妖狐在新宛搞得满城风雨。只是,那些或许并不缺少的勇气和责任,暂时全都融化在了衡文自己熬出来的那一锅苦水中。

“上师恩德,庇佑平安……”

毗邻醴禾坊的一条街巷里,祖上三代都是新宛人的屋主跪坐在灯草垫上,朝着堂上伏拜,低声喃喃。高桌上正中供奉着一面玉符,是当年他还是小儿时染了风邪,父母为他从书阁请来玉符与灵药,驱魔除秽。

往后他常觉得,自己大半辈子结结实实没病没灾,是当初沾了些仙气,这面玉符也成了家里珍藏的灵物。桌上还有些别的东西,像当年灵药吃完后剩下的丹瓶,参加城中书阁仪典时带回来的红纸袋,一样样看着没什么条理,各式各样,有新有旧,但都保管得小心仔细。

街坊邻居间偶尔议论些不太恭敬的话,说什么高来高去的仙师对这些小民浑不在意,一贯沉闷脾气的他总是会严肃地反驳回去。他一样是个寻常的新宛人,当年还不是得蒙搭救?家家户户,谁没有供奉些沾着仙气的灵物,在这外面风声鹤唳,妖踪隐现之际,想必其他人也一样正关起门来祈求。

他深深伏下,又直起身,忽地看见桌上的四盏灯火一齐晃动。

接着,耳边听到一声裂响,那面在他眼里总是宝光盈盈的玉符中间现出两道细长的刻痕,明明轮廓尚在,却好像一下子光彩褪去,变回了一块斑驳的顽石。

新宛城内的三间衡文书阁上,永夜不熄的灯火一盏又一盏地灭去。在这场席卷四方的暗潮里,可见可察的变化就是这些灯火,以及一些人家里从书阁请回来的灵物,还要是确实灵验那种,假的、凑数的倒是没反应;王宫和高门大户里这些东西更多,受灾得尤其厉害,除此之外,也没什么别的损伤了。

但那种陡然如云烟般消散的空虚,或多或少地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。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究竟为何,有一些知觉更为敏锐的,感觉仿佛神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断裂,只余一声细响,不过在他们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,也只是迷惘地品味着那种失落之情。

六百年前,临琅的末代国主在他最后的日子里,心中满是忧虑和恐慌。他虽已尽力而为,终究囿于见识,无法窥破笼罩着他的谋划的真貌,直到他灰飞烟灭,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究竟有没有意义。

无论在史书看来,他的决定到底应该怎么评判,他那些从四面昏暗中摸索出来的想法,终于还是为后世之人留下了一些参照。

六百年后,日出前的新宛风平浪静,寂然无声。

谢真退后一步,再次将视线投向山长时,那里只留下了一棵老树。

那如云的绿盖下每一根枝条,树干上每一道深深的沟壑,都描摹着它的苍老。假如世间真有一棵树长成这个模样,岁数想必还要比衡文山长执掌门派的年月更久。

而这样的景象也只停留了片刻,山风将它的生命与绿意全数吹走,树叶像流沙一样倾泻下来,只剩干枯的枝条徒然伸展。

尽管这棵树还没有倒下,留下来的也仅仅是站立的灰烬。或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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