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被他眼中那骇人的戾气吓得一哆嗦,不敢再多说一个字,灰溜溜地退了出去,只留下钟元洲。
死寂重新笼罩整个房间。
郁倾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颓然地重重靠回沙发深处,抬手,用力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那个人对他说过的喜欢,怀抱时的温度,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,在影院黑暗中回握他手指的温度……
那些清晰而鲜活的画面,一帧帧在眼前闪过,与包厢里那张冷漠的脸和冰冷刺骨的话,在他脑海里不断地撕扯碰撞。
以至于他想不明白,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。
郁倾不愿意将过往的一幕幕都归为虚假的讨好,可为什么,会从江延的嘴里说出这样残忍的话?
难道江延在心里,一直都觉得他恶心吗?
他从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圣人,换作往日,得罪过他的人,他肯定会让这人一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。
更遑论江延践踏了他的真心,带给他近乎羞辱的背叛。
他可以将人封杀,雪藏,让他一无所有,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,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。
可恨意和报复的念头刚刚升起,就立刻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将它狠狠压下。
他做不到。
他做不到像是对待仇人般一样,用那些手段去报复江延。
光是想象江延怨恨他的眼神,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反复切割,痛得没办法呼吸。
但就让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或者就这么选择放手,让江延离开他,那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乱成一团的思绪在脑子里翻搅,甚至在某几个瞬间,产生了有些极端的想法:
既然选择了要骗他,怎么就不能骗得再周全一些?一直骗下去,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,这样他们也算是白头到老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荒而逃,独自躲在这见不得光的角落,像是个丧家犬似的伤心难过。
郁倾对着酒瓶又猛灌了几口。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和胃,却没能让他从酒精里得到想要的解脱,反而让他在痛苦中变得更加清醒。
“行了,你想喝到酒精中毒吗?”
钟元洲见不得他这样作践自己,抢下他手里的酒瓶,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是骗你的,还想为了他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不成?”
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。
他们手里拥有着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和钱权,自然也会吸引着许多人的靠近和示好。
只是有些人手段更高明,更善于伪装,能将赤裸裸欲望和算计,精心包装在甜蜜的谎言和虚假的深情里。
郁倾在其他方面上的确称得上是强势精明,偏偏一辈子没谈过恋爱,也没有交过什么情人,在感情方面空白得像一张纸,遇到了喜欢的人只懂得一头扎进去,毫无保留,才会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。
还好现在醒悟不算晚。
钟元洲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,劝他,“你现在看清了是好事,好聚好散,和他分了也是他的损失,等过段时间你心情好点了,我们再找去个更好的。”
只要有钱有势,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皮囊。
郁倾脸上的肌肉紧绷着,一字一顿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不,我不会就这么和他散了的。”
去他妈的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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