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延的脚步停住了。
他悄无声息地走近。
阳台上,林非誉背对着他,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。
他指间夹着一支烟,面前摆放着那盆开得正艳的扶桑花,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。
江延想起了他刚才的话——
【在你联姻前一个晚上,我抽了一整晚的烟。】
他伸手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。
听到声响,林非誉背影猛地一僵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,慌乱地将烟摁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里。
江延的目光扫过那些烟蒂,最终落回到林非誉的脸上。
他开口:“我想清楚了。”
林非誉的身体似乎更僵硬了,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弧度,声音沙哑:“这么快?”
一秒都不愿意多待了吗?
他想,也是。
谁会愿意接受一个心思深沉、不择手段的伴侣呢?
他其实最不愿意的,就是让江延看到自己这一面。可现在所有的伪装剥落,自己在他的面前,几乎已经不剩什么美好的假象了。
看到这样不堪的一面,谁都会想逃吧。
或许他是不是该放手?这样在江延想起他,最后也不至于在记忆留下这么不堪的模样?
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更强大的执念狠狠压了下去。
不,他做不到。
他不会放手,绝不会把身边的位置让给任何人。
这些混乱而阴暗的想法在他脑中交缠,几乎是本能的构建了一层自我保护的屏障,让他下意识地抗拒去听江延接下来可能说出的,他无法接受的话。
他看见江延的嘴唇张合,说了句什么。
混在夜深的风声,心跳声,血液奔流的声音里……
他好像听不清。
不,他听清了。
江延说:“我们试试吧。”
林非誉整个人都愣住了,大脑仿佛宕机,他几乎是茫然地、带着不敢置信的微颤,追问: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江延没有回答,而是伸手从那盆扶桑花上,摘下一朵最秾丽的,别在了林非誉的右耳畔。
鲜红的花朵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奇异的对比。
“我们试试吧。”
江延看着他,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以真正的伴侣身份。”
那一刻,林非誉眼底那片死寂的黑暗像是被投入了光,骤然亮了起来。仿佛他整个人都从黑白默片里,被重新赋予了鲜活浓烈的颜色。
巨大的、难以形容的狂喜冲垮了所有阴霾。
他激动地一把将江延紧紧拥入怀中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“这是你自己说的,”他声音喑哑,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颤抖,“你不能反悔了,绝对不能!”
江延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,却没有推开,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难得的调侃,“需要签一份合同吗,林总?”
“可以吗?”
林非誉眼神亮得惊人,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。
“不用。”
江延伸出自己的小拇指,递到林非誉面前,“拉钩就行。”
林非誉看着他的动作,眼中闪过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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