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斐盯着图纸:“倒也未必。”
副将微怔:“将军的意思是……”
狄斐却不曾解释,将阵型牢牢记在脑中,方折好图纸,收进袖口:“阵法是好的,可顶不顶用,还得看临阵发挥——她手下都是些新兵,只操练了两月不到,时间仓促,未必能演练纯熟。”
他背手在帐中踱了两圈,转身下定决断:“你从我帐下亲兵里,挑两个武艺精熟的派给郡主。告诉他们,旁的不用管,只一条,不管成败,务必将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。”
副将明白狄斐的意思,他未必有多在乎崔芜死活,只是这女子藏得秘密太多,无论是治疗箭簇外伤的医术、绘制舆图的能力,还是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操练军阵之法,随便一桩都足够惊艳,何况是三项集于一身。
自家将军这是将崔芜当成了“百宝囊”,探明底细之前,不容她有闪失。
“末将明白,”他抱拳道,“这就下去安排!”
***
半月之期,转瞬即过。最后一日,出发在即。
新兵营在空地前集结列队,虽未着甲,却是统一的蓝底黑边,腰佩长刀,枪杆拄地,瞧着颇为精神。
最前方,崔芜在延昭、丁钰的簇拥下入场。她这一路皆是男装打扮,今日也不例外,只除了往日随意编起的长发束成马尾,飘扬风中,衬着眉眼间的沉稳锐气,多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意。
“这话我之前说过,今日不妨再说一遍,”崔芜神色冷戾,“这一趟不是游山玩水,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厮杀。出了营,连我在内,都不敢打包票能活着回来。”
“若是怯了,怕了,现在出列,我许你们全身而退。若是上了战场再畏战脱逃——”
她转向延昭,厉声喝问:“依镇野军军法,该当如何?”
延昭答得干脆:“战端一开,不死不休!临阵畏战者,立斩!”
“呛啷”一声锐响,他拔刀在手,刀锋映照日光,铁衣胜雪。
追随崔芜入关的汉子们立刻效仿,长刀出鞘,喊声震天:“畏战立斩!畏战立斩!畏战立斩!”
十来个汉子呼喝声汇成一股,威势甚是慑人。二百多亲兵先是被震住,随即,这些日子摸爬滚打出的血性涌上心头,胸怀激荡之下,忍不住放开喉咙,跟着一同呼号——
“畏战立斩!”
“畏战立斩!”
“畏战立斩!”
丁钰没跟着一起嚎,却被汉子们的锐意逼住血液,后颈窜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搓了搓汗毛倒立的胳膊肘,心说:这丫头还真是天生带节奏的料!
崔芜扫视过眼神嗜血的新兵,满意了。
她也佩刀,只是比寻常腰刀短了一半,刀锋却极锐利,出鞘时好似一泓秋水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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