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当初党项营地见闻,颜适忽然冒出一个极大胆的念头:“少帅,你怀里揣着的荷包……不会是那姓崔的丫头的吧?”
秦萧:“……”
他神色平静,仿佛只是就事论事:“她自称‘歧王遗女’,便是打算借着先歧王的名号收拢人心,你日后说话留神些,别叫人抓住把柄。”
态度自然,言之有物,听上去再正经不过。
只是绝口不提怀里的荷包到底是不是人家姑娘的。
颜适摸着下巴,眼珠好像活了似的,绕着秦萧面孔来回打转。
秦萧留意到他的注视,眼风扫来。
颜适干咳:“昨日你与那姓崔的……咳咳,郡主闲聊时,我去寻了丁家六郎,与他说了会儿话。”
秦萧对“丁家”没什么好印象,虽然落水之际,丁家人曾施以援手,那丁三郎却打上崔芜的主意,还想借纳聘之名将人夺了去,当作稀罕礼物送与北地豪强。
人品低劣,可见一斑。
不过丁三郎是丁三郎,丁六郎是丁六郎,此人既得崔芜信任,从汴梁一直跟到陇州,必有过人之处,秦萧没打算将这兄弟俩混为一谈。
“说了什么?”
“问了他们巷战时用的阵型,”颜适咬了口胡饼,被麦麸和石子硌了牙,皱眉“呸呸”好几下,“原以为是从胡人那儿偷师来的,再不济也是姓狄的小子捣鼓出来的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
秦萧面无表情:“你说书呢?”
颜适悻悻,不敢再卖关子:“是崔郡主想出来的,亲手画的图纸,手把手带着新兵演练,训练不过半个月就上了战场,还真干翻了华亭县城的五百驻军。”
当然,这五百人马里有相当一部分是裹挟来的青壮地痞,没什么战斗力。饶是如此,这支新军的水准和潜力也很是可观。
或者说,这支队伍有一个潜力相当可怕的“主帅”。
“还有还有,”颜适眼睛发亮,“我昨日去县衙议事堂转悠了一圈……”
秦萧打断他:“你昨日到底去了多少地方?”
颜适继续咳嗽:“咳咳……这不是看你和人家郡主相谈甚欢,不好打扰,只能自己闲逛打发时间呗。”
秦萧神色淡淡:“你接着说。”
“刚一进去我就吃了一惊,那堂上挂着一幅舆图,绘的是从关中到河西的山川地貌,甚至比咱们军中那幅还大还详细,”颜适用手比划着,“我问丁小六,这舆图哪来的,你猜他怎么说?”
颜小将军习惯使然,但凡说事,势必要带出说书腔。不过这一回,秦萧没心思怼他,心念电转,冒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:“莫非也是郡主得来的?”
颜适一拍大腿:“可不是!还是郡主亲手所绘,恐怕连南带北加起来,也就这么独一份!”
秦萧:“……”
也许是崔芜带给他的惊讶和震撼太多太频繁,他居然一点也不吃惊,反而有种“本该如此”的感觉。
“会练兵,懂军阵,能绘制舆图,还会治金簇伤,”颜适眼睛从没这么亮过,“这女人真是先歧王养在外头的女儿?李家人得烧多少高香,才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啊!”
当然不是!
但秦萧也不可能把崔芜那点黑历史倒给颜适,太不厚道、太不是东西了,只含混道:“先歧王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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