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芜“啊呀”了一声。
“这人姓王,族中排行第三,出身可了不得,祖上据说能追溯到琅琊王氏,”下仆说,“虽说如今没落了,但咱们凤翔人提到这位王郎君,都省去了排行,只称呼一声‘王郎’。原因无他,生得太好了,玉树临风、一表人才……”
说到这儿,他话音顿住,运足目力打量了崔芜几眼:“倒是与小娘子你不分上下。”
崔芜“呵呵”。
“两年前上元夜,郡主赏灯时见着了,一见倾心,死活要嫁。可是一打听,人家已有妻室,且恩情深厚,断不肯和离。郡主又身份尊贵,总不能委身做妾吧?为这事,闹得不可开交。”
崔芜心说:这要搁在一百多年前,那都不是事。前朝女帝一封诏书颁下,有妇之夫又怎样?直接将元配赐死,谁又敢多说什么?
由此可见,歧王再威风,终究是“王”不是“皇”,掌控力有限,轻易得罪不起当地大族。
“然后呢?”她问,“以郡主这般脾气,恐怕不会轻易放手?”
“可不是!”下仆道,“郡主得知王爷不肯,当晚就服了毒。”
崔芜:啥玩意儿?
王府里哪来的毒物?
“说是砒霜,厨房毒耗子用的,幸好分量不多,这才救了回来,”下仆说,“为了这事,王爷气得很,将郡主院里贴身的侍婢杖毙两个,其余都逐出府外,又换了一批新的。”
崔芜沉下脸色。
任性娇蛮还能说是熊孩子脾气,追求真爱也算人之常情,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,甚至拖累了无辜性命,这可不是一个“熊”字能敷衍过去的。
“然后如何?”
“还能如何,事情闹得这般大,王家怎可能听不见风声?王郎君唯恐被逼休妻,简单收拾了行囊,带着夫人连夜逃去河东,整整两年未回。”
下仆唏嘘:“可怜王郎君,被逼着远走他乡。不过这样也好,咱们郡主寻不见人,这两年倒是消停了不少。”
“只是与韦家的婚事一出,郡主又要闹了。你们这些贴身服侍的,可得看好了人,千万莫像当初那两个,成了枉死鬼!”
***
过来人的劝告是有道理的,崔芜自认也算谨慎,却还是低估了小郡主瞎闹腾的本事。
这一晚,论理该由郡主的贴身丫鬟值夜——崔芜初来乍到,如此近身的差事,还轮不到她。
哪知睡到半夜,忽听正屋传来惶急的呼叫声,紧接着满屋子的灯烛点了起来,无数人进进出出,不知出了什么要紧事。
崔芜一个激灵,翻身爬起,箭步冲到正屋,正好听到侍女带着哭腔的嚎叫:“不好了,郡主悬梁了!”
崔芜:“……”
这小崽子还真能折腾!
她此番潜入府邸本是为了打探神母底细,谁知这姓阮的女人不是省油的灯,随手一指,将她调来看孩子。
崔芜本就心气不顺,偏又遇上熊孩子闹事,四下里的火气立刻涌上头顶,忙默念几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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