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人也没出息地跑了。
秦萧极为守礼,人就立在屏风后头,不肯上前半步。还是崔芜无奈道:“我什么狼狈模样兄长没见过?站那么老远,想跟你说话还得扯着嗓子,本就喉咙疼,这回更哑了。”
他方拾步上前,在丁钰方才坐过的胡床处落座:“是秦某考虑不周了。”
崔芜心知他是指元宵雪夜一事,嘻嘻笑道:“与兄长无关,是我自己贪玩。再说,我自己就是大夫,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?前阵子忙于公务,就已经有些虚劳症状,这回借着风寒发作出来也好,免得积在体内落下病根。”
秦萧温言责备:“既知自己身体底子薄,怎地还不安心静养?医者不自医,说别人时振振有词,换成自己就只会杀鸡取卵?”
崔芜拿丁钰没辙,对付秦萧还是有法子的,只见她扯过被子蒙住脑袋,哀嚎:“丁六郎刚教训完一通,兄长你行行好,放我一马,别让我脑袋嗡嗡响了。”
秦萧知道怎么对付跟他撒泼耍无赖的颜适,抄起马鞭甩过去就行。但同样的大招换成崔芜施展,他就不能这么干。
那一刻,他突然理解了丁钰,摊上这么一位软硬不吃、油盐不进的主君,除了车轱辘念经,念到她头大如斗不敢再犯,还能怎么着?
“秦某倒是觉着,丁六郎君教训得轻了,”他见床边搁了小炉,上头煨着水壶,于是倒了碗热茶递与崔芜,“合该叫你长长记性。”
崔芜突然觉得不对,将被子一掀,怒气冲冲地盯着秦萧:“昨晚分明是兄长先提议绕城祈福的,怎就全成了我一个人的不是?你不说这话,我能想到风雪天出门吗?”
秦萧:“……”
这话委实有理,他不知如何反驳,只得将茶碗往前送了送,生硬地岔开话题:“秦某今日既为探病,亦是辞行。”
崔芜先是讶异,继而恍然:“也是,我与兄长约好开春出兵,眼下还剩一月,是该回去准备一二。”
秦萧失笑摇头。
这就是女子太理智、太懂事的坏处,固然能免去许多解释的口舌和麻烦,却也少了些许被人依赖的情趣和满足感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她都先你一步考虑清楚利弊得失,倒叫他的种种思量显得十分没必要。
“正是如此,”他说,“凉州城内还有些许政务料理,不便在外耽搁太久。此次返回河西,阿芜可有什么需要秦某相助?”
崔芜想了想:“除了上回提到的棉花,若有产自西域的稀罕草药或是奇花异草,兄长也可为我留意。”
秦萧颔首:“好。”
“还有镜铁山铁矿,正好我寻了几个时常进山勘矿的老手,都是前朝官府用惯的,这回也可随兄长回去,不指望立刻开采,至少要把具体方位探明清楚。”
秦萧继续点头:“秦某自会安排妥当。”
“还有兄长应承过的战马……”
秦萧:“……出兵之前,必定给阿芜送来。”
崔芜满意了,自觉公事谈得差不多,从床角拎出一物,有点尴尬,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捧与秦萧:“这个,咳咳,是之前答应兄长的……”
秦萧有些诧异地接过,抖开才发现原来是件对襟短衫,材质非绵非麻,触手略有些粗硬,却也不比粗麻更硌手。
他心念微动,倏尔抬头:“这就是阿芜所说的羊毛织衣?”
崔芜点头,似乎想说什么,又觉得解释再多,也不如上身的实际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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