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她这辈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,太过浓烈的痛苦与憎恶占据了大部分篇章。但至少,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,还是有那么一点温暖与慰藉,照亮她灰暗的人生。
她的孩子,延续了她的血脉,寄托了她的思念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她的思想。
他活着,姚魏就没有彻底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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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芜沉吟不语。
另一边,秦萧不知崔芜读到了什么,只见她神色怔忡,时而担心母亲遗稿中留有激烈文字,时而又怕她用心太过走火入魔。
恰好这时,管家送了莲子羹进来,秦萧亲手接过,用调羹盛了哄着崔芜张口:“阿芜用点甜羹去去暑气吧。”
崔芜应声抬头,却不曾就唇:“这份手稿是兄长母亲留下的,她有话让我转告你。”
秦萧心头剧震,握惯刀兵的右手,险些端不住一只小小的瓷碗:“我母亲……她说什么?”
话音脱口,他就后悔了。母亲这一世的苦痛与怨恨,他都看在眼里,除了对河西秦氏的怨怼与诅咒,还会是什么?
果然,就听崔芜道:“她说,她恨你。”
果秦萧苦笑一声,放下汤碗。
然而下一瞬,崔芜续道:“但她更爱你。”
秦萧倏尔抬眼。
“她说,你是她血脉的延续,是她意志的传承,也是她与这个世道的羁绊和牵挂。”
“她恨过你,但从不曾后悔让你来到这个世间。”
崔芜抚着秦萧面庞,似乎要透过这男人过分俊秀的一双桃花眼,看到早已逝去的某个身影。
“她不再恨你了,你也不要恨自己。”
秦萧以为,自己不会对这句话有多大反应。
他是昔日的河西主帅,如今的大魏武穆王,无数次自必死的绝境中杀出血路,许多人、许多事,早已看淡了。
但是那一刻,他听到极轻的“喀”一声响,仿佛箍在心头、长进血肉的一道枷锁,突然弹了开。
固然撕心裂肺,却也如释重负。
秦萧闭目片刻,陡然起身,拜倒于崔芜面前。
“臣有一事相求,望陛下成全。”
崔芜隐约预感到什么:“你说便是。”
秦萧抬头看她:“母亲此生最恨,便是被囚秦氏,不得自由。”
“纵然臣将其灵柩移走,可百多年后,后世之人提到她,依然是秦氏妾室。”
“臣斗胆,请陛下赐臣亡母一个名号。如此,日后世人提及,再不必与河西秦氏有所瓜葛。”
崔芜将人拉起,思忖片刻。
“如此,我便赐兄长先母‘文光夫人’的名号,其名迁出秦氏族谱,神牌配享太庙,”她柔声道,“如此,可能令令堂瞑目?”
文光夫人。
是人文之炬,亦是星火之光。
秦萧被崔芜攥着,不便再跪一回,只得反握住她的手:“秦某代亡母,谢过阿芜。”
崔芜注视着他,眼中有温情,亦有触动。
“兄长,”她忽然道,“我……想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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