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总有将他气得心肝俱裂的本领。
事情进展得也太容易了,原以为崔令瞻又会压低眉毛,掀起眼皮瞪她,再数落她在郡主跟前造谣生事的“罪状”,而后她不得不伏低做小,说一通好话,被他占点便宜,才能如愿……
谁知他就点点头,应下了。
太容易的事反倒让人生不出真实感,程芙保持着那一霎的表情愣了愣。
崔令瞻被她模样逗笑,亲她一口,“夜已深,休息。”
她眨眨眼,下意识抬袖,又缓缓落下,“好……”
崔令瞻与她十指相扣往寝卧走去,门外的婢女进来熄了灯,珠帘帷幕层层落下,两人交谈的声音渐微渐无。
睡着前,她听见背后的崔令瞻低声道:“阿芙。”
“嗯?”
“上回我想说的话还未说完。”
程芙含糊应了声。
崔令瞻:“成亲之事迫在眉睫,但我也不是不能拖的,我本就没打算娶任何人。”
程芙暗暗警惕,斟酌道:“王爷的婚姻大事还是慎重为妙。”
崔令瞻:“……”
寂然片刻,他复又启音:“阿芙这般貌美,嫁了别人,别人不见得能护住你,到时总不能我再去插手,徒增嫌隙,况且婚后再与我来往也不好看,不如你直接跟了我……”
帏帐内陡然陷入了死寂。
许久后,他听见程芙细细的声音,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阿芙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医署的会选。”
崔令瞻噎了噎,闷声道:“好,等你过了生辰再考虑。”
阿娘不叫她给人为奴为妾,崔令瞻却非要她为完奴再为妾,程芙默默望着漆黑,想起了生命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男子。
他们碍于礼法明媒正娶不了她,她无所谓,也没想嫁,可他们明知娶不了仍然想占有,不惜按头逼迫。
说什么一日为娼,三代卑贱。
可笑。
倘或有的选,试问谁人不想有个高贵的出身?
面对日渐自洽、越来越忠于需求的毅王,程芙没有出言忤逆,更没有冷嘲热讽,因为她想起了手腕一般的某处……她不敢激怒他,唯恐惹他起了歹念。
虽说她正在月事期间,但她知道世上有一种病态的玩法,专挑女子痛苦时候行事。
崔令瞻有时就挺病态的,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病态的嗜好。
黑暗里,他贴过来,搂紧了她,把缩成虾米状的她搂成小小一团,十分暖和。
小时候,阿娘也喜欢这样抱她。
今年进京的燕阳使臣除了凌云、金修茗,还多了个封曲,以及另外三名亲卫,均为毅王的亲信,大家平时各忙各的,彼此间却都不陌生。
唯封曲稍稍特殊,习惯独来独往,寡言少语,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越看越阴沉,据闻当差时吓哭过三岁小儿。
下值时分,凌云与封曲在游廊相遇,凌云点点头,问好,封曲抬眼扫向他,点了点头,错身而过。
凌云不以为意,封曲目中无人自然有无人的资历——陪毅王刀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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