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露拍着胸-脯保证:“小姐尽管放心,奴婢的嘴严实呢,谁都撬不开。”边说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,“这些说辞,奴婢早已一个字不落记下,背得滚瓜烂熟,不信您考我。”
原来程芙恐她说漏嘴,还提前瞎编了些说辞,没想到玉露这么快就背完了。
程芙讪讪道:“我信!”
主仆二人相视一笑。
既是选择低调,衣着打扮自然也不能出格。玉露挑挑拣拣,选了一堆款式简单,颜色素淡的,交由程芙过目,程芙再挑出两件刺绣过于奢靡的,剩下的全部通过。
“奴婢这就去登记造册,以便打包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银安殿的内侍知行站在书房外回禀:“王爷,孟长史求见。”
“进来。”
孟长史夹着两本账册迈进来,关上槅扇,朝崔令瞻揖礼。
楠木躺椅上的崔令瞻没看他,眯着眼仰靠椅背,精神消沉,缠着墨玉十八子的白皙右手,微抬,落下,意思是有事说事。
彼时清透的日光穿过菱格一束束铺满半间屋子,有细微的尘在当中旋舞。
孟长史意会,微微躬身回禀他这两个月来的开销和进项,不痛不痒地铺垫完,才低声道:“山头的事布置好了,全是您点过名的。”
崔令瞻:“产量如何?”
孟长史眼里有亮光,“比勘测时预期的还要多两倍。”
崔令瞻眼睫微抬,“好。”
“是了,年前凌大人过问了一句。”孟长史向来事无巨细,一点微末都会拿出来讲,别人可能觉得啰嗦,但崔令瞻就喜欢他这点。
“怎么说?”
“凌大人说好久没见到李延海,问他去哪儿了,下官回去了中湖,他就说他好久没去中湖,下回有类似的差事先派给他。”
崔令瞻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
孟长史细观了他脸色,遂轻声道:“这是下官整理的账目,有明面儿的也有暗的,您要自己看还是下官念给您听?”
“放着吧。”
“是。”
孟长史从未见过如此低落的毅王,想着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莫要打扰他的好,遂向王爷告辞。
“去吧。”
孟长史欠身后退,待要退出屋子还差一脚时,突然激灵,糊涂了,与芙小姐有关的事儿应当不算小事吧,兴许王爷愿意听呢?
可要是不愿呢?
“有事你便直说。”崔令瞻不耐烦道。
孟长史讪笑,不敢再犹豫,忙道:“原是小事,下官不敢搅扰您,可事关芙小姐,觉得还是得跟您回一声。”
崔令瞻已经坐直了身体,淡淡道:“说。”
“十六那日有个小书生递拜帖,非要见您不可,下官怜他功名在身,便收了拜帖,说得空王爷就会召见,把他打发了,谁知昨日又过来,在门口站了五个时辰。”孟长史忿忿道,“这个犟种自称芙小姐的故旧,在门口嚷嚷只管开价,不管多少银子都要把人赎回去。”
崔令瞻冷笑:“他有多少银子?”
“他有个鬼。”孟长史说,“就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,父亲在清安县为官,家里惯得不成样子,跑这里发疯。”
“叫什么?”
“徐峻茂。”
崔令瞻蓦地攥紧了扶手,指骨发白,目光阴了下去。
孟长史脊梁骨无端往外冒寒气,尚未意识到这不是寒气,而是一个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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