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付氏眼里,少不得要编排他两句,这日与程芙练完针术,喝茶歇息时,就唉声叹气道:“他原本是个好孩子,去年底着了道,今年越发没个稳重了,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原来凌云这段时日都在万春阁风流快活,听付氏的意思是连家都甚少回,挣的钱全撒女人身上了,前几日偶然见到他,被女人榨干了一圈,没出息。
程芙不动声色听着,心底有鄙夷,彷徨却也无可奈何。
这种彷徨让人仿佛双脚没个着落,空空茫茫悬在半空,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,脑海走马灯似的飘过各种念头。
凌云这个人到底行不行?
答案显而易见,自古沾上赌和嫖的男人,几乎都是鼠辈。
这样的念头每每在深夜里徘徊,她就陷入了窒息的绝望,眼下她还有一条路,便是偷崔令瞻的私印,自己盖几份空白的路引,以便路遇盘查好畅通无阻。
可是私印哪有那么好偷。
若无崔令瞻在场,谁人敢放她进书房?她想起周围仆从时刻警惕的目光,幽森森的。
然而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,就不信崔令瞻时刻睁着眼,假如她就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呢?
是夜书房内,崔令瞻阅读京师那边传来的密信,墨砚从旁侍笔墨。
墨砚小声抱怨道:“这些年朝廷的眼线遍布大江南北,只咱们燕阳也太多了些。”
“皇祖父年纪越来越大,变得糊涂又多疑。”崔令瞻无波无澜道,“然则他老人家好歹顾念几分亲情,东宫那位早就杀红了眼。”
口碑如日中天的东宫,可谓是步步紧逼,自去年开始屡次上疏毅王年轻尚需磨炼心性,且无父王在身边督导,掌控整个燕西军实乃冒进。
为此,东宫诚恳主张两则提议:其一,授沐鼎春将军帐前都尉,分担燕西军务,辅佐毅王;其二召毅王回京,既可以像瑾王那样安享富贵,亦能为神机营效力。
神机营乃大昭禁卫军三大营之一,国之重器,无出其右,不算埋没了毅王的天资。此提议合情合理,大公无私,且隐晦地避免了某些可能藏匿的危机,受到不少文臣赞许,连皇帝也有些动容,开始定下心沉思,暂时不表。
“以东宫的脑子断然想不到如此周全,想来背后有了高人。”墨砚微笑。
崔令瞻抿唇不语。
主仆秉烛夜谈,半炷香后,崔令瞻又写了封密函交给墨砚,门外就传来别鹤的通禀声:“王爷,小夫人要见您。”
无须等到正式过礼,下人们已改了口。这让崔令瞻有种尘埃落定的窃喜,从前抓不住的现今盖了他的章,标记了私印。
墨砚将密函塞进袖袋,朝毅王揖礼告退,走到门外亲自请程芙进去。
二更天略有些凉,不过立过夏,这份凉意便不伤人,反倒多了些清爽。程芙穿着胭脂色的软烟罗衫,点翠月华裙,一对镶嵌宝石的海棠耳坠微微晃动,流苏及锁骨,映得欺霜赛雪的肌肤珠玉光泽,从满室灯火中款款走来,身段若隐若现。
崔令瞻看得小-腹-一热,朝她伸出了右手,“这么晚为何还未休息?”
程芙走过去,把手搭在他掌心,“您已经五天没回去,我有些害怕。”
“我们白天不是才一起用过饭?”他笑了,把她抱在腿上。
“王爷把阿芙那里当成了饭堂。”
“哦,那你罚我吗?”
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放,教她做坏事。
程芙在心里凉笑,眉眼却颦蹙出了几分柔情,推开了他,“阿芙想您了。”
崔令瞻一愣,喉结微微滑动了下,遂收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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