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佳节,举国欢庆,大昭的京城当晚取缔宵禁,万民同乐,共沐天恩。
宫城内,浮光殿华灯闪闪,犹若穿珠缀玉,众星拱月,一阵阵火焰烟花连空绽放,欢悦喜气的笙歌高扬,舞姬翩然出场,姿容妍丽,周身剪绮裁罗,摇摆若水红绡,香风扑面,唱舞一曲海晏河清。
老皇帝精神矍铄,左手边是端庄严肃的皇后,右边则是妩媚多情的邱贵妃,另有几位颇得脸面的妃嫔列坐下首,而后是亲王郡王公主郡主们,除了仍在蕃地的竼王,景暄帝的嫡子嫡孙都到齐了。
他甚为得意,这些健康的聪明的子孙全都源自于他的血脉,因而他很喜欢和女人生孩子,年轻美丽的女人不仅让他焕发奇特的生命力,还能孕育世间最优秀的骨血。
目光忍不住落在下首的柔嫔身上,今年才十八岁,已经怀了他第二个孩子了。
太子起身,率领众兄弟姐妹以及子侄朝皇上皇后敬酒,恭祝父皇母后(皇祖父皇祖母)万岁千岁,大昭永享盛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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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呵呵笑着,大手一挥,“今日家宴,难得阿诺不远千里和亲人团聚,你们且开怀畅饮,不必拘礼。”
众人再叩首,以谢皇恩,依序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,享用美酒佳肴,鉴赏舞乐。
宴毕,众人又簇拥着帝后前去御花园赏月,园中的石灯塔熊熊燃烧,四处可见一排排琉璃灯盏,木樨飘香,花木葱茏。
崔令瞻与太子一左一右,亲自搀扶景暄帝拾阶而上。
倘若不知他们身份,外人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对亲兄弟搀扶着年迈的祖父。
叔侄俩看起来长相酷似,年纪也酷似,实非太子擅长保养之术,而是他本来就年轻,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,年长崔令瞻五岁。
年轻的太子自小就被八方高人掐算过,乃功德无量之人转世,有大福气,旺亲缘,至善至孝,近几年发生的事无不印证了当年的批语,光是在明堂水米不进,为病危的皇帝祈福之举,感动上苍降祥瑞,已让皇帝深受震动。
这样的太子,只要不犯大错,一辈子稳了。比之远在北疆镇守的兄长不知幸运多少倍。可他偏偏与崔令瞻不对付,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几番欲除之而后快。
彼时崔令瞻并无不臣之心,憧憬的生活仅是燕阳兵强马壮,百姓衣食无忧,然后与阿芙生几个健康的孩子,平平淡淡过一生。
面对咄咄逼人的小皇叔,虽不解却也未曾落过下风。
太子崔逞乾自觉颜面扫地,堂堂太子竟斗不过一名亲王侄子,胸臆的不甘渐盛,浓厚的怨愤在阴影中酝酿成了遮星避月的乌云,益发痛恨分裂君王集权的藩王祖制,铁了心削藩。
仿佛削藩就能把崔令瞻也一齐削成两半。
可笑的是,积怨已久的二人在老皇帝面前,始终言语温善,举止翩翩,扮做血浓于水的一家人。
然话又说回来,今日在场的又有几人不虚伪?谁不是带着假假的面具,假假的笑?
赏了片刻秋月,景暄帝偏头看崔令瞻,笑道:“阿茉长大了,几日不见就变成了大姑娘。听说你们在燕阳相处的十分融洽,此番若非急招你入京,她和瑞康还能在燕阳多与你相处些日子。”
数十步外,卓婉茉正含羞带怯躲在瑞康公主身后,似是感应到了皇祖父与表哥的视线,微微抬眸,又撇开了脸。
崔令瞻:“皇祖父急诏前,皇姑母一家已经准备辞别,只为中秋节能在皇祖父膝下尽孝。”
景暄帝呵呵笑,捋了捋胡须,问道:“那么阿诺觉得阿茉美不美呢?”
崔令瞻:“请皇祖父恕孙儿无法违心回答。”
“哦?”景暄帝抬了抬手,笑道,“朕不信世上会有觉得阿茉不美的男人,除非他是瞎的,不过朕更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。”
崔令瞻:“回皇祖父,阿茉是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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