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医婆都是你让人请来的?”他问。
说话的同时往旁边挪了挪,腾出块干净的空地,示意程芙坐他身边。
程芙嫌石头阶梯凉,冻屁-股,便摇了摇头,回他:“是的。她们原本就是在县衙里帮忙,略懂些医理基础,熬药、分拣药材上手极快。”
“别走太近,保持点儿神秘感。”荀叙说,“有什么事多吩咐熊家姐妹。”
程芙警醒地点点头。
荀叙起身示意她跟上。
两人去了东边的厢房,范吏目也在,没戴面巾,正捏着西洋镜逐字逐句查看当地杏林整理的脉案,瞥见两个年轻人走进来,仿佛枝头新鲜的花叶,披着晨光,煞是好看,不由笑了笑。
“范吏目。”程芙欠身问安。
范吏目点点头,继续翻脉案,荀叙扯下自己的面巾,见程芙还蒙着,突然伸手帮她扯下。
唬了程芙一跳,瞪他,他却挑挑眉,程芙知他只是单纯手贱,并无恶意,自然不值当与他计较。她将面巾叠好塞进袖端,跟在荀叙身后走进次间。
“我和范吏目商量过,今后再有事,你直接过来找我们,或者吩咐熊家姐妹传话。”荀叙说,“莫再随意出门。”
程芙美眸微瞠,“发生何事?”
“跟咱们走了一路的客商老佟可还记得?”
“记得。”
“现在就住西面那栋宅院。他提醒我当地的帮闲一直在附近转悠,鬼鬼祟祟的。我猜多半是卖菩萨丸的想搞事,你一个女孩子还是避开些好。”
“那你们……”
“我和范吏目都是男人,他身边有长武,我有平安和喜乐,而且我自己就能揍得他们满地找牙。”荀叙扬了扬拳头,“可你不一样,一戳就倒了,好女不吃眼前亏。”
程芙:“……”
她想过得罪人,无非被骂一骂造一造谣,万没想到对方青天白日就敢找上门威胁。
这还是朝廷的官差呢。
荀叙笑了笑,环臂往后一靠,道:“果然还是小了点呀妹妹,没见过真正的江湖险恶。”
“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连朝廷的人都不怕。”
“太医署这点品秩,放到哪里都不够地头蛇搓牙的。”荀叙说,“不过我除外哈,一般没有人惹我,毕竟我又不低调,经常仗势欺人。但你不行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“现在知道怕了,来时光想着升官,有没有想过别人为何避之不及?”
程芙眼睫乱颤,缓了缓,闷声道:“有依靠和退路的人当然没必要来这里冒险。”
荀叙神色微愕,目不转睛凝看她。
“我只有自己和姨母,我们偏偏又生得瘦小,一点点小波折就可能吹得我们站不起来。”
“邱贵妃一句话便能将我姨母扣押,而我,除了站在宫外面看着,什么都做不了,尝尽了无势可仗可依的苦,连出卖-身体的昏招都使得出。你可能理解不了,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……”
“我理解,现在完全理解了。你走的每一步都有你的道理。”荀叙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觉得不合适,又缩了回去,“对不起,我只是怕你不听话胡乱跑,就故意危言耸听吓唬你,其实那几个小帮闲连喜乐都打不过,只要我们在一起,没有人能伤害你。”
“谢谢你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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