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雪非敛眸,很轻地噢了一声,“本来想叫你陪我去个地方,有事就算了吧。”
“那边不要紧。”江烈敲键盘的手停下来,“我跟褚教授说一声就好,要去哪?”
他闲暇之余在帮学院老师做助教,薪水不高,主要是可以刷个脸。
就算在满地天之骄子的华大,江烈也是佼佼者。
出众的天赋不可能让他泯然众人,所以学院一向重视,有意培养他出国深造。
褚平是信息学院的副院长,也是江烈出国最重要的推荐人,郁雪非不想影响他在教授面前的形象。
“应该是私人聚会表演,地点还不确定。”她的指腹摸索着碗沿凸起的花纹,“要不然还是算了……”
“学校几点去都行,我把你送到再走。”江烈一锤定音,不容辩驳,“郁叔交代过,他不在的时候,要我照顾好你。”
郁雪非低头喝汤,到底没说什么。
沙尘暴的时节已过,周六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。
这样澄澈的天空在北京很常见,高远、浩阔,与暮霭沉沉的家乡截然不同。
她背着琴包在路边等车,江烈懒散地站在她旁边,耳里塞着airpods,一副孑然独立的模样。
琵琶没有古筝那么重,但琴包在郁雪非瘦削肩头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硕大,看着很是辛苦。
他垂眼,“我帮你拿吧。”
郁雪非摇摇头,“不用。”
倒不是别的原因,只是如果有了磕碰,商斯有计较起来,怪不到他头上。
可江烈却觉得有另一层意思似的。
她好像很珍视这把琴。
那么继而可以推断,琵琶的主人对她来说很重要。
约定的时间还未到,一辆低调却又不失贵气的黑色宾利滑入视线,后座车窗缓缓降下,现出男人线条利落、神情冷峻的侧脸。
和江烈那种不问世事的清孤不同,商斯有的距离感来自于身份,让人不敢靠近。
通常来说,两类相悖的气质很难共存于一片磁场中,几乎是看见商斯有的一瞬间,江烈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,眸光骤然一凛。
郁雪非没察觉身侧人的变化,在瞬霎的讶然后,客客气气上前打招呼,“商先生,我没想到是您亲自过来。”
昨天她跟纸条上的号码联系,想问具体的时间地点,对方礼貌周到地告诉她,商先生安排好了,会有车接她。
却不料是眼下这情景。
商斯有别过头看她。
他其实有双漂亮的桃花眼,在这张周正标致的面孔上没有格格不入,反而生出一种微妙的和谐。
没什么表情的时候,这双眼似笑非笑,让人很难读懂他的想法,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莫测。
大约如此,每一次视线交汇都让郁雪非没由来地心颤,等候发落的样子,周身比琴弦还紧绷。
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太过紧张时,即便面色再从容,郁雪非会下意识地将肩头往内收,仔细点看,还会发现身体在轻微颤抖。
宛如惊弓之鸟。
商斯有屈肘搭在扶手上,递给她的话很平静,“夏秘书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
“他说您都安排好了。”郁雪非将当时沟通的情况如实道来,包括加上江烈的事情。
她生怕突然加一个计划外的人会让商斯有不高兴,所以特意在电话里跟秘书提前说明,对方在请示后回电表示会如期到地方接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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