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先是神采飞扬地道了声“恭喜”,须臾,又定定地看她,话锋一转,“不过怎么看你不太开心?”
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有么?”
“有。”关观知道她平日也不是什么喜形于色的性子,可提起这件喜事,郁雪非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,都格外的平静。
别人眼里天上掉馅饼的事儿,在她这却像碰到什么难关一样。
她们来得早,推开琴房门,内里空空荡荡。关观缠着指甲,赓续前话,“郁仙儿,你喜欢他吗?”
“我……”琵琶的象牙琴相贴着她脸颊与脖颈,凉意沁骨,冷得心也轻轻发颤,把粉饰太平的话堵了回去。
郁雪非低了眼睫,避开关观过于真诚的目光,“喜欢呀,不喜欢怎么会在一起。”
“可是有时候人是分不清自己的心意的,或许喜欢的不是对方,而是理想中跟对方在一起后自己会变成的样子。”
关观心直口快,说完后才意识到有影射的含义,又匆匆解释,“我没别的意思啊,只是有感而发。商先生那样的人天上有地上无,你们很般配。”
“没事,你说得很对。”郁雪非翻开琴谱,柔黄的纸张铺开,把书脊的褶压平,“能分清心意也是一种本事,纯粹的感情是很难得的。”
那种发自本心的憧憬与神往终究是世间罕见,而她与商斯有之间,很难催生这样的情愫。
不过,或许也有。
在长安街呼啦啦的风声里,有过一瞬间,郁雪非是觉得开心的。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她便有些恍然,像是怕它根深蒂固一般,连忙晃了晃脑袋。
乐团的工作结束后,潘显文找她谈了一次话,说是商斯有打了个招呼,往后别给郁雪非安排私下表演的活。
他斟酌不准这是什么意思,“小郁,商先生这要求你知情吗?”
她当然不知道。
但是既然是商斯有要求的,怎么也得应下,至少不能让别人难做。
郁雪非嗯了一声,“是这样,最近家里出了太多事,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。”
潘显文登时放松下来,“那就行,本身你一个女孩子老出入这些场合也挺危险的,现在有商先生照拂,也不用这么辛苦赚钱还债了,是吧?”
郁雪非神色微怔,抿着唇没说话。
她知道这是世俗的成见,却无法反驳,关观也好,潘显文也罢,都下意识觉得她想要通过这段关系获得些什么,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她才是受惠的那方,心思必然不单纯。
“本来还有几个老熟人想找你表演的,既然如此,我问问其他人愿不愿意去。”潘显文滚动鼠标浏览工作安排,无声地叹了口气,“诶哟,人家这要求,怕是乐团里除了你就没人能上了,真难。”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潘显文也算她的贵人,郁雪非懂感恩,自然晓得该投桃报李。
她十指交叉垂在身前,轻轻捻了下裙边,“后天还有一场胡总在西山山庄的演出,早就应下来了,临时也不好找人,我还是去吧。”
“商先生那边……”
“我去说。”
富态的商人喜笑颜开,“那就再好不过了,小郁你可帮了我大忙!”
从乐团出来,商斯有派给她那台劳斯莱斯早在外面恭候。
耽搁了这会儿才上车,郁雪非还是道了声歉,吓得司机受宠若惊,“应该的郁小姐,您用不着这么客气。现在是直接回去么?”
“嗯,走吧。”
老马是专门接送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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