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蔓枝是个很擅长交际的人,说话柔而不媚,自带亲和力。她从第一眼开始,就对这个清冷谪仙般的女孩子很感兴趣,可惜郁雪非话太少了,端庄从容地坐在那,就是一团谜。
名利场里,这种形影相吊的情状她非第一次见,有些人是无法融入,伶仃寂寥;而又有些人是位子太高,所以倦怠,比如庄又楷——他就是带着一点点傲慢的,觉得很多人、很多事不必费神敷衍。
郁雪非不一样,她事不关己,不想融入,也没有离开,就这么作壁上观,像个冷静的说书人。
“我听阿楷说,你是琵琶演奏家。”
“谈不上,只是在民乐团里弹弹琴,没什么本领的。”
赵蔓枝噢了一声,“看来下回真要去听听你的独奏会,品一品什么程度叫‘没什么本领’。”
她语气诙谐,说得像个笑话,带着郁雪非也扬了下唇,“我哪有资格开独奏会,你要是想听,私下里弹弹就好了。”
“咦,商先生没跟你说?那天茶歇,他向阿楷打听在文化中心办独奏会需要什么手续,所以才聊到你来着。”
说着赵蔓枝就后悔了,“糟了,难道这是他准备的惊喜?你当我没说过啊,拜托拜托。”
“他……真这么问了?”
“对呀。大概真的挺迫切吧,还把你表演的视频发了来,看看有没有机会牵线搭桥。”
几句无心的话,却说得她怔忡,心思飘飘忽忽,如南国翩跹的雨丝。
郁雪非忙把头别过去,看向车窗外,“他闹着玩的。我水平不够,办不了。”
赵蔓枝却是叹了口气,“干嘛呀,吵架啦?吵归吵,别说气人的话,伤感情。”
过来人最懂,感情里的矛盾从来是两败俱伤,无人幸免。
她们交集不深,站在相识的角度,她也只能劝上这么一句。
赵蔓枝顺路接她回来,是为了来寰业找庄又楷,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。
郁雪非回到房间里,望着满桌子的战利品,兀然想到赵蔓枝分别前跟她说的话。
她说,“年轻的时候容易为了一腔意气走弯路,这都不是什么要紧事。重要的是,别让自己后悔。”
坦白讲,任何人永远无法设身处地为别人考量,人生经验这种话,本来就甲之蜜糖乙之砒霜,时移世易,结局就会大有不同。
谁没过极其自我的时刻。
哪怕别人苦口婆心、耳提面命,依旧听不进去,固执地在狭隘的偏见里一头走到黑。
郁雪非没意识到她到底是真的恨他,还是应该恨他。
那时候她的人生信条只有五个字:逃离商斯有。
直到真的离开了,才意识到赵蔓枝的劝诫一语成谶,但是每一程弯路,又好似时也命也,宿命的选择。
*
商斯有开完会回到房间,打眼就看到桌上拆得乱七八糟的蝴蝶酥包装盒,郁雪非双腿蜷起来,半蹲半坐地缩在餐椅上吃东西,面前的手机正放着一段学生发来的练习视频。
他没打扰她,将西服外套脱了顺手挂起来,“《春江花月夜》?”
说的是那支曲子。
郁雪非按了个暂停,讶异地抬头看他,“你连这个都知道?”
“听过,有点印象。”他坐到餐桌旁,扒拉蝴蝶酥的盒子,拾起一块,“你不去吃饭就为了这个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她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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