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十分出众的一张脸孔, 曾经令人感到害怕,现在却又赠她满腹遗憾。
此刻,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 郁雪非实在谈不上有多恨,但如果以爱一字概之,又太轻飘飘。
他也曾付出过温柔的爱意, 却在交错的命运中,酿成求而不得的苦酒。
她是全然无辜的吗?
未必。
半晌,她启唇,“现在太晚了,不适合讲这些,我们回北京再说吧。”
她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他们的关系和自己的心绪,害怕再做出不理智的决断。
这次商斯有并未执着, 颔首应着, 镜片的反光仍冷冽,却不再令人惶遽,“好,早点睡,晚安。”
郁雪非对上他的目光, 眼里水光潋潋,“晚安。”
她做贼心虚地跑回家,透过阳台朝楼下看,正巧捉到商斯有远走的背影。他的脚步很轻松。
也许他们早就需要这么一个冬夜,撕下彼此的假面,本本真真地面对。
郁雪非站在那,目送他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外,丝毫没有察觉何丽芬出现在身后,以至于她出声那一瞬,给郁雪非吓了一跳。
“抱歉啊非非,刚刚阿姨叫你,你好像没听到,吓到你了。”何丽芬笑着说,“在看什么呢,这么专心?”
秘密被拆穿,郁雪非一阵脸热,“没什么。您还没休息?”
“才把你爸安顿好,一时半会也睡不着。”她递过一杯热水,“冻坏了吧?先喝点水。”
“谢谢何阿姨。”
尽管与何丽芬已然破冰,到底是半路母女,两人独处的氛围还是有些怪异。郁雪非想尽快喝完水回房间,可是这杯水偏偏烫得厉害,她不得不小口小口地啜饮。
何丽芬慈眉善目地看着她,冷不丁道,“是你请来帮忙那个小伙子吧?”
郁雪非猝不及防被水呛了好几下,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看得出来。”何丽芬为她拍背顺气,“眼神是骗不了人的,他要不是喜欢你,也不至于大老远跑来吃我们的喜酒,是不是?”
这些少女心事无法对郁友明吐露,但是一个年长的女性作为倾听者似乎就很合适。郁雪非觉得大概是心弦被商斯有拨动后,震颤感挥之不去,才让她在此刻病急乱投医,对何丽芬说出心底真实感受。
“不瞒您说,他对我的确有意思,我也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,但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,每一样都能摧毁我和他好好在一起的信心。”
“比如什么?你不妨与阿姨说说。”
“比如……”
她捧着水杯,蒸腾的雾气烟烟袅袅挂上睫毛,眼前模糊一片。
“比如,他出身很高,生命里有太多唾手可得的好东西,未必会珍惜这一段际遇。”
“可你也是很好的姑娘,对得起他的认真。”
“不太一样。”郁雪非摇摇头,“我一直没法真正接纳他,一开始是因为害怕,后来变成担心。我担心,他的执拗只是源自求不得,真得到后又索然无味。” W?a?n?g?址?F?a?B?u?y?e??????????é?n????????5?.??????
“那你是担心失去他?”
“不是,我怕自己输不起。”
她多怕从高空坠下,粉身碎骨。
郁雪非就是这样,永远以最冷漠超脱那一面朝外,包裹住自己那点小女生的凡心。
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什么都不考虑,仅当人生体验的一部分,与他露水情缘,可后来郁雪非发现自己做不到。
要么不动心,要么就要到白头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