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雪非不想从这场梦里醒来,可偏偏去洗手间补妆的间隙,她撞见谢清渠。
偌大的空间只有两人,连水流声都显得十分嘈杂。郁雪非缓缓地扑着粉饼,听谢清渠开口,“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。”
该来的总会来。
她心跳忽然停摆,像是从梦中一脚踩空,失重得厉害,“谢谢。”
“下周就要走了,国内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?”
“……”郁雪非静静地想了想,最近似乎什么都做了,只差对商斯有的坦白。
她联系了郁友明,跟他说自己要出国深造,一时半会儿没有音信,不用担心。
又找到了江烈,让他做好心理准备,之后商斯有会找上门来,就当什么都不知道。
甚至乐团那头,她也早早准备好了辞职信,等演出结束就交给潘显文。
唯独对商斯有,这个朝夕相处的爱人,她不知道说什么。
或者说,她什么也说不了。
这场蓄谋已久的出逃,对于商斯有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背叛,郁雪非无言以对。
“没有了。”深思熟虑后,她合上粉饼盒,妆容精致的脸上笑意浅淡,“多谢伯母近来的关照,祝您得偿所愿。”
谢清渠不咸不淡地回她,“你也是。”
郁雪非自嘲地笑笑,一边出盥洗室,一边把补妆工具塞回手包里,整理时有东西不慎滚落,她矮身捡起来,是商斯有早上接亲时给她的糖。
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灵药,让从不嗜甜的她迫不及待拆开它,把小小的、圆润的糖丸放入口中,任那股曼妙的多巴胺味道在唇齿间漫开。
庄园式的酒店整个被包下,此刻酒酽花浓,宾客的谈笑远近回响。
郁雪非深知自己与那些热闹无关,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,直到尽头,一座欧式巨型喷泉映入眼帘,月亮的倒影被源源不断的水流冲散、支离破碎,又在漾动中拼凑如初。
她咬着糖,静静地看月影的分分合合,耳畔似乎有《春江花月夜》悠扬的曲调。
江畔何人初见月,江月何年初照人?
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。
不知江月待何人……
“非非。”商斯有的声音。
郁雪非骤然回神,微仰着头看眼前的男人,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“刚刚有人说你往这边走了,我就跟过来看看。”他负手而立,伴郎团清一色的黑西装被穿得格外英挺,“这么一天下来,累到了?”
“有点,但是我很高兴。”
不想被他看穿心事,郁雪非只好快速收拾心情,冲他笑,“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体验过婚礼流程,就像自己结了一次婚。”
“他们这是为了给家里交差,办得虽隆重,却少了些新意。”商斯有在她身边坐下,与她并肩赏月,“你喜欢这种吗,还是草坪婚礼、旅行婚礼、海岛婚礼?”
“那么远的事情,现在说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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