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交缠的两只手,为什么那么久还觉得冷?
她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,说话带着鼻音,难得显得娇憨,“说到底,她也没真的伤害到我。之前我在外面演出不也是这样么?只是这次表演的对象变成她而已。至于其他的,我听过更难听的辱骂,她已经算是很文雅了……”
絮絮说着,却始终没等到回应,郁雪非有些慌了,仰起头,试图从他神色中找到些许反馈,“商斯有,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
他嗯了声,深邃的眼里满是不忍,“听到了。”
“那你不理我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像一盏默默燃烧的灯烛,在最晦暗的时刻照亮他,待到天光大亮,才看见座下堆积的烛泪。
多好的女孩儿,偏偏折在他手里。
他也配。
哪怕是严冬,长安街上热闹依旧。府右街的门前挂着红色的灯笼,提前妆点年节的气氛,却依旧映不亮他的眼。
郁雪非猜不透他在想什么,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——并非从前对他肆意倾轧的恐惧,这一次,是怕失去他。
“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儿吗,我们沿着长安街骑车,然后你非要在这里教我,害我摔了一跤,你还站在旁边笑。”
她隐去眉间的戚戚,转而提起从前事,“那时候我想,这人多可恶啊,我们林城全都是山,上坡下坎,不会骑车不是很正常么?要是有机会让你去林城,我就要带你爬山,看我跑得飞快,你在后面气喘吁吁,肯定很有趣。”
这番活泼言论成功让商斯有弯了唇,“原来,那时候你就想过带我回家了?”
“嗯,我想的是回去以后找人在小巷子里给你套一个麻袋,趁乱把你揍一顿。那边我熟,要真有什么事,好逃命。”
她文静秀气地说着荒诞不经的话,反差得可爱。商斯有的愁云因此散了几分,哈哈大笑着捏她脸颊,“原来你不是被小乔带坏的,本身就一肚子坏水。”
两人打打闹闹一阵,郁雪非踮起脚,温柔吻在他唇角,轻声说,“商斯有,当时来到这儿是我心甘情愿的,我也有过预想,进到这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。所以你不要难过,也不要因此跟家里吵架,那么多难关我们都挺过来了,不是么?”
他双手捧着她的脸,如对楚璧隋珍般小心。
这一路如此跌宕,幸运的是他没有丢掉她。难道反而在最后一公里,要前功尽弃吗?
他应该将她的手攥得更紧,紧到这辈子都不再松开。
可是那些旧事不能就此算了。
郁雪非没来前,商斯有跟商问鸿谢清渠摊了牌,他们承认郁雪非还不够,必须就之前做的那些事向她郑重道歉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哪怕稳重如商问鸿,都被他重燃硝烟的做法气得颤颤巍巍,险些站不稳。
昔时风光无限的人哪里经历过这些,即便知道登高跌重,也不肯真的承认自己摔得鼻青脸肿,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皆为泡影。
商问鸿跌坐在太师椅里,一个不忿,掀翻桌上的文玩墨宝,七零八落掉了一地,“让她入门就够了,你还想我们给她道歉?钱、地位、名声,哪样不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东西,不要太得寸进尺!”
谢清渠也帮着劝,“是啊,你爸有高血压,不要再说这种话刺激他了——”
可商斯有也只是冷眼相看,拆穿他们的谎言,“他真的有高血压么?还是说只是用它来逃避冲突?我看你们刚才吵得那么厉害,似乎完全没顾虑到这一层。”
他倚着门,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挂着个戏谑的笑,继续道,“从小到大,只要我提出什么有悖于你们的想法,就要做这出戏来骗我,我实在是看透了,也看烦了。”
“有些事情并非你们不面对就可以当作不存在,种下的恶因结了苦果,不能永远这么粉饰太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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