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了,半小时。”
“行,炒个辣子鸡, 做一份酸汤鱼, 再蒸个粉蒸肉……”
“好了爸爸,四个人能吃多少呀?别做那么多,不然天天吃剩菜。”
“你问问小商呢,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?”
郁雪非打开免提,抬眼觑他, “问你哪,想吃啥?”
“郁叔,您上次炒的排骨不错,我惦记了好久。还有前回您说的好酒,今儿能喝上么?”
“那当然了,都安排上!”
两人聊了几句,有来有回的熟稔语气让郁雪非咋舌。等结束了通话,她收好手机,酸溜溜开口,“没少下功夫啊,趁我不在的时候,把我爸都搞定了。”
商斯有笑,“我跟郁叔本来也合得来,怎么说得跟讨好你似的?”
郁雪非噢了一声,“原来我才是附带的那个。”
“非非,你这两天是不是有点……”
他想说无理取闹,但不是贬义,正相反,郁雪非平日里太克制太冷静,他喜欢她的无理取闹。
“怎么了,嫌我烦呀?”郁雪非很配合,帮他补充了后半句话,“那现在还没上我家过年,你有反悔的机会。”
“反悔?等着吧。”商斯有也哼了声,俩人小孩子一样较起劲来,“这辈子是不可能了。”
“你好幼稚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郁雪非用目光描摹他侧脸的轮廓,心里被一点点填满,说不上的高兴。
“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跟你一起过年,”她突然说,“到现在还是像做梦一样。”
商斯有捏了下她的手心,“现在呢,疼不疼?”
“不疼。”
“不疼是因为我没下重手,不是做梦。”
她咯咯笑,“什么你都有说的,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啊?”
这次轮到他反问,“后悔了?”
郁雪非顺坡下驴,“嗯,后悔了,东西我笑纳了,您现在回北京去,还来得及赶上年三十。”
“小没良心。”他才不理会,令她上楼的动作,熟悉得不像一个客人,“走吧,别让你爸和何阿姨等。”
这是郁家的老房子做过简单翻修后,郁雪非第一次验收结果。
斑驳的墙壁重新粉刷了温暖的米色漆,极具时代特色的幽蓝色玻璃窗也被换掉,室内一下子显得通透亮堂,格外温馨。
更令人惊喜的是,郁雪非那些无处摆放、甚至已经积灰了的奖杯,如今都摆在定制的展示柜中。
每一座奖杯后,都是一张当时表演的照片,记录着她一步步从这座山野小城走向帝都的历程。
从四五岁连少儿琴都抱不稳,到后来走上更高、更大的舞台,郁雪非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要花这么久。
而最后一张,是她在温哥华演出的照片,偌大的空间,聚光灯打在她一个人身上。
是独奏的《十面埋伏》。
仿佛一仞料峭的寒风拂过心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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