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命好,还没到卖房卖地的程度,儿子就留洋回来了。而他儿子回来不久,就在山上发现了矿脉。
他儿子拉了投资,建起了煤矿。
在那个年代,煤是稀罕东西,发现煤矿,跟发现金山银山没差别,煤矿开起来后,邢家很快又发达了起来。
而山上,还不止这一条矿脉。
但那时煤矿除了是金山,也是催命符,所以勘探出第二条矿脉后,已经成为邢家家主的少爷没有公布这个消息,更没有进行开采。
他也再没有机会主持开采这条矿脉,战争全面爆发,鬼子打过来后,他很快因为被人告发资助地下党而惨遭杀害。
邢家自此败落。
而知道东平村还有一条矿脉这个消息的人,也因为战争,要么死要么走,渐渐只剩下邢立骁外公一人。
但建国前,邢立骁外公的母亲怕他身份暴露,被人报复,给他改了名字,带他去了其他地方生活。
解放后他虽然回了这里,但邢家大宅已经在战火中被毁,他也担心成分有问题,所以决定继续隐姓埋名,落户到了离邢家大宅有点距离的东平村,继续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。
过去那些年里,邢立骁外公也听过东平村山上有矿脉的流言,但他怕身份暴露,选择了缄默。
直到临死前担心邢立骁没钱读书,才将矿脉位置告诉他,希望他能用这个消息换到一笔钱,或者村里的资助,继续求学。
但他摔伤入院后,为了给他治病,邢立骁早欠下了一笔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巨款的债务。
借钱的人也不是因为心善,而是为了挣利息。
那一年,银行一年以内的贷款利率是百分之七点九二,十年以上的贷款利率为百分之十点八,但他们借款给邢立骁,不论借款期限,利率都是百分之二十。
且他们约定,在他还上全部欠款前,未还利息都会自动转为本金。
他找了三家,每家借了两千块,一共借了六千块。按照约定好规则和利率,第一年没有还上钱,第二年光利息他就要还一千四百多,之后逐年递增。
外公出事前,他才读高二,虽然他成绩不错,有机会竞争市状元,但考上状元,县里带镇里奖金加起来也就几百块,别说本金,连第一年的利息都还不上。
如果读书期间不还钱,那参加工作第一年,光利息他就要还近三千块。
而前一年,城镇国营职工,年平均工资都不到一千块。也许未来工资会涨,但对他来说,工资增长速度能不能跑过利息翻倍的速度,是未知数。
当然,他也可以选择赖账,跟人对薄公堂。
仅利息翻倍还好说,但加上高额复利,很容易被判定为不合理借贷,何况,当时他还没有成年。
但农村自有一套运行法则,借他钱的也不是别人,而是村里看着他长大的这些长辈。所以除非他大学毕业后不打算再回来,否则这钱,他不想还也得还。
也是因为这样,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地把钱借给邢立骁。
而邢立骁因为未成年,又家徒四壁,没有抵押物,为了外公的病,只能同意他们提出的苛刻条件。
所以签下借条那天起,邢立骁就放弃了继续读书。
外公去世后,邢立骁想起他去世前说的消息,心里也燃起过希望。但思考良久,还是决定暂时忘掉这件事。
原因很简单,他的债主中有人是村里干部的亲属。
而借他的那笔钱,村干部亲属说是自己攒的,可对方虽然在国营煤矿找了份工作,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钱到底从哪来的,村里人都心知肚明。
邢立骁很难相信,他将另一条矿脉的位置交出去后,真的能为自己谋到利益。
这一忘,就是快十年。
村里发布通知后,邢立骁回来就告诉余兰英,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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