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还是硬顶,难得张药说出来的那一霎那就已经后悔了。
然而已经晚了,他不得不尴尬地起身,拔腿欲走,身后的玉霖却笑出了声。
张药站住脚步,回头见她一面笑一面托着脸朝着天边的昏云看去,耳畔玉坠伶仃作响。
“你真厉害。”
张药一哑,半晌才道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黄昏里玉霖背手而立,“我跟你说实话,我今日其实挺难过的,我最敬重的师娘不要我了。”
她抬起手,冲着天际轻盈一挥,举声道:“天地黄黄,就我一个人了。思来想哭,但又不敢哭,怕一哭,我就彻底后悔了。”
张药不知道该说什么,但又不想让玉霖的话掉落在地,便悻悻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玉霖朝他走近几步,“不过,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。”
她这话什么意思,是在谢他张药吗?
张药在她眼里找不到答案,也不敢问,只得在侧身避她目光的同时,也把话头岔开。
“我再说一遍,刘氏女我不想关了,许颂年与赵河明的死局该解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话被拉回正题,张药显然没之前那么僵硬,抱臂侧靠在门边,平声道:“此局一旦没有解好,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少。”
“放心。”
玉霖挽起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,“我不会让你太恶心。”
张药不自觉地扯动嘴唇。
杜灵若在院中探出半个头,冲张、玉二人喊道:“风消饼好了,你们吃吗?”
玉霖回头说了一句:“就来。”
说完转身对张药又道:“十五日的内阁‘会揖’日,我要去神武门。”
“找骂还是找死?”
张药话不过脑地说完,抬头见玉霖眉目含笑,静静的看着她,背脊竟猛得一酸,直身垂手,清了清嗓子,“有话直说。”
“我的手还骑不了马。”
张药又咳了一声,唯恨此时竟是脑快嘴慢,不算什么好话却也在口中哽了半天,才被他生硬地丢出来。
“我帮你牵。”
第30章 人同席 传言刑部少司寇,官仪甚好?……
十五日的会揖, 内阁首揆推病,赵河明身禁文渊阁游廊对面的值房,六科给事中小半在家养杖伤。
原本局促的会揖值房, 此刻竟显得空荡荡的。
座中茶冷了又换, 不一会儿便等到了日上中天。
给事中们都不愿意再坐, 一个个都站在门口,望着那间关着赵河明的值房叹气。
要说这一朝的六科官员,倒是个顶个的硬骨头, 虽然官级不过七品,但稽查六部事务, 纠其弊误从不手软。即便是会揖时,面对着部首官员,口舌之上也是不留情面。
就这样一群自诩清流的科官, 对赵河明却少有微词。
究其原因,一是赵河明官声无瑕,二是他立志为百官撑伞, 多年践行此志向, 自然常庇这些嘴硬却骨脆的年轻官吏。
既有上司之名, 又有恩人之实。如今,眼前就是赵河明的囚所,科官们眼看着他蓬头垢面地出来接奏本,心里都不大好受。
“这么多日了,陛下不大朝也不见辅臣和总宪,一个“驳”字复所有为刑书喊冤的折子, 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日头底下,刑科都给事中韩渐忍不住开了口,回头见众人都愁面沉默, 不禁脱口道:“难道真的要为了司礼监脱罪,就要处刑书以死罪吗?”
“住口!”
众人闻声,皆回头瞩目吴陇仪。
吴陇仪放下茶碗,起身缓缓走到众人之间,沉声道:“陛下将刑书与司礼监掌印拘于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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