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明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,却没有发火,只道:“蠢货,还不滚下去。”
陈见云忙磕头退下,奉明帝这才侧眸看向许颂年,哼笑:“这么说,你才是头功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许颂年退了一步道:“奴婢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,若不是玉霖姑娘机敏,在金门前与陛下不谋而合,应对有度,何能解困。”
奉明帝爽朗地笑了一声,目光扫向张药:“既然如此,张药,你又是半分用都没有。”
张药跪下道:“臣无能,愿受处置。”
奉明帝笑道:“还是先行赏吧,玉霖。”
玉霖此刻才定下神来,抬头应道:“在。”
“你要什么赏赐。”
“奴婢请陛下施恩,脱去奴婢的奴籍。”
“哦?”
奉明帝似乎来了别样的兴致,倾身道:“怎么?张药苛待你吗?”
“没有,主家不曾苛待奴婢。”
“无妨,可以说,朕替你做主,他在外头虽有名姓,但他从小就是朕的家奴,这几年长大了,性子变了,有的时候也不听朕的,但朕还是能管束得了他。是不是,张药。”
玉霖略回过头,见张药双手扣地,俯拜之际胸口几乎贴地。
“是。”
玉霖明白,奉明帝是故意的,她回想起自己将才在金门前称赞的话,忽然后悔。
她行事之时,死盯着自己的目的,忽略了张药这个人。
事实上,初用手段设局助人,哪里能没有代价。
浮香亭上的这一番博弈,她和许颂年都已尽力,可陛下对张药生疑,这比什么都可怕。皇帝能容忍任何人算计他,但绝对不能容忍张药起这个心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若朕为你脱了奴籍,你又做什么打算?不至于再度束住身子,考功名,做你老师门生吧。”
这话也难答,玉霖不得不把心神收敛回来,应对奉明帝。
“奴婢岂敢再犯大法,只求有个清白的身子,进户人家,生儿育女。”
“诶。”
奉明帝摆手,“你不能嫁人,你嫁了人,就没这身灵性了。”
好雪亮的一句话。
好雪亮的一句话。
好雪亮的一句话。
玉霖心内连叹三声。
世上男人都想生儿育女见祠堂,何况他是天下“第一”的男人,他说玉霖嫁了人就没有灵性了,一时之间,玉霖竟是哭笑皆难。
“玉霖,你的请求,朕准了。你可以在梁京立户,朕赏你钱财,甚至可以赐你一些土地。朕要你像今日一样,一传即至。”
“是。奴婢谢陛下隆恩。”
奉明帝站起了身,取筷将那座倒塌的肉山扒拉地稀烂。
“败胃口,赏你吃了吧,霖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
“你一个吃没意思,张药。”
“在。”
“起来,作陪,吃完了不要急着出宫,换个地方,朕……遣个人,和你说几句。”
奉明帝说完,撩下筷子,撩袍下了浮香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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