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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。”

“是……是是。”

李寒舟连声应着,玉霖忽然问了一句,“我怎么跟阿悯姐姐说啊。”

张药回过头,“你不用说,我的事,她都知道。”

说完又顿了顿,“就算不知道,逼一逼许颂年,也就都有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领完这碗肉的恩,就回家去吧。今儿李寒舟办我这件差,送不了你了,你得自己骑马回去,今日风不小,眼神不好,你路上慢点。”

玉霖梗直脖子,“主家……”

“是张药,不是什么主家了。”

“这不重要……”

“我没事。”

张药愣是没让玉霖说完一句话,“你搬家立户那一日,我一定回来。”

说完这句话,他没在回头,行在李寒舟前面,往前廷的方向去了。

衣袍飞舞,由近及远。

这么一幕,很像某一夜送别,玉霖在沉默的黑幕中,看见了一只蝴蝶。

碗中肉此刻凉得像冰。

最后两三口,咀嚼,吞咽,冷暖自知。

玉霖放下筷子,干呕了一口。

这碗饭,她吃上了,也终于吃完了。

那日以后,张药再也没有回过家。

很奇怪的事,向来关心张药的张悯,竟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问过玉霖。

然而玉霖却在家中听到了张悯和许颂年的一次争执。

那一日,张悯站在厨房的门口,手里握着一把切菜的刀,身后的灶台上,煮着猪肝和黄米粥。

许颂年没有穿宫服,周身素得像一介白衣,手搭膝上,静静地靠坐在一口棺材边。

张悯握着刀,低头望着许颂年低垂的头颅,两个人沉默了很久,夕阳半垂,撒得金银满地,灶台里的柴火爆响了一声,接着,忽听张悯道:“别说他不想活了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
许颂年不敢说话,狠狠地朝自己的瘸腿上打了一巴掌。

张悯就着只握刀的手,反过手背,抹了一把眼泪。

“我可以不吃内廷的药,我随便找个大夫……”

“没用的。”

“那我能活多久算多久,你把我弟弟还回来!你把张药接回来!”

许颂年抬起头,忽然问了她一句:“你忘了张大人的嘱托,你不管那些人了吗?”

张悯顿时怔住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那些人是谁,若换做平常,玉霖一定想寻根问底,但张药没回来,人在镇抚司,不知道在被怎样对待,她并不能集中精神,抓住每一句要害。

她对大梁最残酷的刑罚,始终还是缺乏想象。

哪怕她一路从推官至刑部侍郎,最后“以身试法”,亲入刑狱,她所历不过三法司的公堂和大狱。《大梁律》虽然严苛,但其中不乏悯囚,恤囚的精神,文人掌司法,背后有儒学之仁义礼教为幕,幕前演绎,无论如何尚有底线。而张药所执掌的镇抚司,不再《梁律》所规之内,那里的私刑,究竟有哪些让人开口的手段,玉霖不得而知。

哪怕临死,她也是冷静的。

这是头一回,她竟有些乱了。

第63章 血上书 求生的时候,你不可能对得起每……

一晃, 七日已过。

张药始终没有回来。

这一日的夜里,梁京城突然下了一场暴雨,宵禁前, 杜灵若扣响了张药的家门, 玉霖撑伞提灯, 冒雨开门,见杜灵若浑身湿透,撑伞竭力护着一封信, 人冻得直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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