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并不觉得难过。
管玉霖当他是谁呢?
若提男女之爱,皮骨相亲,又或者夫妻之情,耳鬓厮磨,他这个想死想了二十几年的人,绝不堪拥有,他也全然提不起兴趣。
可若玉霖想看看他的身子……
那他愿意。
他站在雨中,脑中一时涌起无数“虎狼之词”,偏心上灵台又清净无尘。
江惠云以为他吃了瘪,也不再纠缠,续上了之前的话道:“起初我并不想答应她。奈何这牵扯着几个年轻人的性命和前途,非我一人之事,所以还带韩渐来了。”
张药问道:“所以夫人,还是没有原谅玉霖?”
江惠云摇了摇头,“你这话问得真可笑,她要毁的是我的全族和我的夫君,我为什么要原谅她?”
“是,张药明白。”
伞下雨水如断线的珠链一般,泻了一地。
江惠云笑着叹了一口气,稍稍抬高了声音,“其实那春闱的第二日,她便来府上求见,那时我就不想见她,奈何刘影怜那孩子非要争着去帮她,背着府中人,到底是让她进了我的门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想起了那日长跪于她房中的玉霖。
那日,恰好太医院遣人来看赵河明的伤,阖家人都在赵河明的下处问疾,江惠云自然在头里照看长辈女眷。晌午时,刘影怜却从她的上房过来寻她,硬要她回去一遭。刘影怜是说不得话的,只是一脸焦惶的神色,就看得江惠云人心急,只得跟着她来。谁想刚一入自己房门,便看见了玉霖。
“你也太放肆了。”第一句话脱口而出,仍然是斥责,尽管这并非出自江惠云的本心
她抬手挥退跟来的仆妇,待刘影怜关上房门,方缓缓走到玉霖面前,看着她清瘦的背脊说道:“你以为你救过刘影怜的性命,就能逼着她蒙骗我吗?”
“小浮不敢。”
玉霖抬起头:“师娘,小浮也没有办法了,只能来求师娘救命。”
江惠云挑眉道:“你不要想差了,那日在神武门前,我是和你说了几句话,但这并不意味着,我不会救一个忘恩负义的人。”
“不是救我的命。”
玉霖伏身续道:“是救御史韩渐。”
“韩渐?”
江惠云想了想此人来历,疑声追问道:“他不是今科春闱同考吗?”
“是,他遭人陷害,性命不过旦夕之间。”
“怎么回事,说清楚。”
玉霖应道:“事出紧急,小浮无法详告所有,师娘若肯施恩救下韩御史,届时亲自问他,便可知前因后果。”
“那你呢?”这一句话问出,江惠云自己也有些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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