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药问道:“先太子遗族呢?他们没有举发你们吗?”
老河工摇了摇头,“我们后来才知道,这墙内关的是先太子的遗族,他们是好的人,非但没有举发我们,还将我们藏起,又将本就不充足的衣食都分给了我们,救了我们的性命。”
玉霖看向前方,“先太子的遗族在什么地方。”
老河工让了一步道:“在里面的青荣殿里,自从上月起,朝廷就不再送衣食草药进来了,好多女人都生了病。”
“他们如今靠什么活着?”
老河工道:“恩人送来给我们的口粮,我们克扣自身,省下来不少……”
张药凝眉:“够吗?”
众人无言以对,人群中却有人因为饥寒几乎站不稳身子。
张药转过身就要朝悬梯上攀去,玉霖追上他,险些被脚腕上的械具绊倒,张药忙扶住她:“你在这里给我呆好。”
玉霖道:“你要做什么?帮他们找食水吗?就算你不被王充他们抓到,侥幸找回食水,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,你才骂了阿悯姐姐,你自己忘了吗?”
张药一时口中失桎,“我不能眼看着人死,我看着人在我面前死我早就看恶心了!”
“我知道!”
玉霖拉住张药的衣袖,那熟悉的牵扯感顿时将他所有的心绪都摁了下来,“别拉……”
“听我说,张指挥使。”
这一句话,彻底摁死了张药。
玉霖抬头凝想他:“只有你能救我们,留好你性命,该舍的时候我……”
她眼眶微红,声音却没有因此软下,“我不会拦着你。”
此时的东厂狱中,许颂年几乎全身赤(和谐)裸地被挂在刑架上,血腥气熏得连陈见云都有些作呕,他看了一眼身旁发怔的李寒舟,呵道:“陛下是让你来审人的,你站那么远做什么?”
刑架上的许颂年咳了一声,“不用他审了……陛下问我……为什么要背叛他,呵呵……当年逼我自断一腿时,陛下怎么不问我……恨不恨他。其实背叛就是背叛了,没有为什么……”
陈见云上前一把扼住许颂年的下巴,“掌印啊掌印,你还真是把贱骨头啊!”
许颂年啐了他一口血沫子,气得陈见云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,直扇得刑架摇颤。
许颂年顺势咳出喉中的血痰,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陈见云:“陛下让你去烧了庆阳墙是吧……哪一日啊?后日吗?是后日吗?”
陈见云转身抄起一把烧红的烙铁,朝着许颂年的胸口就按了上去。
皮肉炙烤的声音伴随着许颂年的惨叫响彻整个东厂狱,陈见云道:“陛下让我来审你,不是让你来审我的!你死到临头还在这儿跟我摆你掌印的谱吗?对,是,是后日又如何?怎么你人都成肉泥了,你还想去救那群余孽吗?”
“不敢……哈……不敢……”
许颂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“我身上……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,你也不用再审了……回去告诉陛下,他……老人家该消气了。”
陈见云道:“陛下消气了,我还没有消气,我告诉你许颂年,陛下不会再对你心软,你活不成了!你只能求我,求我发慈悲,给你个痛快!”
许颂年抬眼望向陈见云,忽然笑开,直笑得陈见云毛骨悚然。
“你笑什么?你他()的笑什么!?”
“我……我送你一份大功,你……要是不要。”
陈见云后退了一步,阴狠地盯着许颂年,“你不要给耍什么花招。”
许颂年惨笑道:“我……不耍花招,我知道我会死,我只是想拿我这具尸体,帮你谋个前途……你啊……你毕竟是我教出来的……人啊……”
陈见云迟疑了一阵,回头看了李寒舟一眼,“你先出去。”
随后再度凑近许颂年:“什么前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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