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常欢这一路眼泪不断,双目早已哭得红肿,他搂紧昏睡的孩子,摇头?道:“我吃不下。你驾了许久的车,歇一歇再走。”
顾明鹤含笑道:“我不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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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换完马,顾明鹤驾着?马车再度出?发,其间楚常欢困乏难抑,不知在何时睡了过去,浑浑噩噩间,似是被梦魇缠身?,朦胧雾霭中,梁誉的身?影若隐若现?,不断呼唤他和孩子的名字。
“常欢,常欢……”
“常欢,你要?照顾好我们的孩子,将他抚养长大。”
“晚晚乖巧,日后定会?孝顺于你。”
楚常欢紧皱着?眉,身?子竟动弹不得。
遽然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,他张了张嘴,泣声道:“靖岩,你回来?……”
马蹄得得,却?掩不住这细微的哭声,顾明鹤心底泛出?一股子难以言表的情绪,他咬了咬牙,紧握缰绳,用力扬鞭:“驾!”
良久,楚常欢惊醒过来?,他顾不得回忆梦里之人,本能地揭开水壶,倾倒出?粟米水,唤醒晚晚,喂他服下。
然而无?论楚常欢如何呼喊,晚晚都?没有睁开眼,他惊愕地发现?晚晚的额头?烫如熟铁,面颊潮红,呼吸薄弱,俨然是垂危之兆!
“明鹤!”楚常欢一把掀开幄幔,嘶声道,“晚晚他……”
顾明鹤勒停马车,钻入车厢,探了探晚晚的脖子,旋即掰开那双烧得血红的嘴唇,俯身?渡了一口气。
如此反复三次,昏迷的孩子挪动手指,总算虚弱地哭了一声。
顾明鹤道:“就快到成都?了,你多喂他喝点水,我继续驾车。”
驿馆轻车行速极快,顾明鹤不眠不休赶了十一个?时辰的路,终于在正午抵达成都?。
他循着?眉州那位大夫的指引来?到武大夫府上,适逢武大夫应好友相邀出?门?赴宴,顾明鹤将人拦住,从袖中掏出?一沓银票塞进武大夫手里,求他无?论如何也?要?救下车内孩子的性?命,武大夫拿着?沉甸甸的一沓银票,叹了叹气,招呼道:“随我进屋来?。”
楚常欢抱着?昏睡不醒的孩子跳下马车,顾明鹤立刻从他手里接过晚晚,道:“我先带孩子进去,你把粟米水取来?,再喂他喝一点。”
楚常欢点头?道:“好。”
武大夫将他们带入厢房,令孩子躺在榻上,旋即取来?针灸袋,对顾明鹤道:“解开他的衣裤。”
顾明鹤纳罕道:“您不问病症、不诊脉象便要?施针,是否太过草率?”
武大夫轻嗤一声:“既然千里迢迢来?找我,因何又加以质疑?”
不等顾明鹤开口,楚常欢就已解开晚晚的衣裤,央求道:“劳先生圣手,救吾儿性?命。”
武大夫冷哼一声,这才在榻前坐定,取穴天枢、上巨虚、合谷,半晌又道:“老夫已有多年?不曾行医,家中未备药材,我且说几味,你二人速去药房捡来?。”
顾明鹤道:“但请先生吩咐。”
武大夫一面施针,一面道:“葛根四钱、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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