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吃面条,俞雅雅狼吞虎咽,同屋其他几个婢女都不吭声,仿佛人偶般低头安静进食。
“这破妓院……”俞雅雅打个嗝,往盆里捞了一大筷子面条:“唯一还有点儿人性的地方就是吃饭管饱。”
领头的婢女拿出两身干净衣裳递给她们:“阿幼姐让你们换上。”
俞雅雅拎起来看:“啥,统一制服啊?”
“先前死的那两个丫头穿的。”
俞雅雅闻言脸色突变:“不是吧,让我们穿死人的衣服?”
涂灵问:“她们是怎么死的?”
俞雅雅道:“听肥女人说,好像被老鼠咬了?什么老鼠这么凶猛,咬一口就死人?”
婢女们面面相觑,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。
“不、不止咬一口而已。”某个怯生生的丫头说:“阿碧就睡我边上,那天夜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,我当她在磨牙,还埋怨了两句。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渗人,我爬起来点油灯细瞧,原来一只耗子正在啃她的小腿,都已经啃到了骨头!”
回忆起当时可怕的场景,众人面无血色。
涂灵眉心微蹙:“她那时已经死了吗?”
“没有!还在睡!听见大家的尖叫她才醒过来!”
“不会吧……”俞雅雅狐疑:“老鼠都咬到了骨头,她没知觉?”
“谁知道呢,怪就怪在这儿,阿碧平日很怕痛的,可是被耗子啃咬的时候似乎没有半分察觉,直到我们把那畜生赶出去,都惊动了阿幼姐,她才开始痛得打滚儿……”
涂灵想了想:“那老鼠长什么样?”
“除了眼睛是红的,与普通老鼠没有任何差别!阿房也是这么死的,伤口在半个时辰内飞快腐烂,蔓延全身,脓水直淌!”
俞雅雅吓得跳起身:“不穿这衣裳!”
“放心,这不是她们死时穿的那件。”
“涂灵……”俞雅雅缩到她身旁:“该不会又是什么灵异邪祟吧?”
涂灵想了想:“晚上当心些,睡觉关紧门窗,把缝隙都堵上,今晚我守夜。”
俞雅雅努了努嘴欲言又止,知道她砍了半日柴肯定很累,犹豫之后说:“下半夜换我守,到时你叫醒我。”
涂灵“嗯”一声。
长夜漫漫,婢女们躺在大通铺上,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,冷幽的蓝色。
俞雅雅睡在涂灵身旁规律地打呼。
窗外隐约传来男女欢好的浮浪之声,小楼灯火阑珊。
涂灵背靠墙壁盘腿而坐,终于有了一点闲暇时间,她准备进入意念之海联系宋建国,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一闪而过。
涂灵瞬间警觉,抄起砍柴的斧子悄声下床,走到窗边。
黑影又出现在窗子一角,像心怀不轨的邪物,缓缓探头,隔着窗户纸窥探屋内众人,伺机而动。
涂灵屏住呼吸攥紧斧头,猛地拉开窗户,对准黑影用力砍下去!
肥硕的耗子反应敏捷,一跃而下跳进院子,冲着涂灵暴怒龇牙,猩红的眼睛像供奉神灵时燃烧的线香。
涂灵当即提斧去追,那耗子闪得飞快,一溜烟儿窜入黑暗中,飞檐走壁般爬上矮墙,逃离了后院。
原来它们也怕人,只能趁人睡觉或不备的时候偷偷来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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