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:“让她多睡会儿吧。”
挽棠叹气:“没出息,什么都得我来干。”
她抱着一叠衣裳到后院打水,院子不算大,墙边搭着紫藤架,翠茵茵,泥土湿润。
挽棠在水井边忙碌,洗完衣裳,正准备晾晒,起身转过头,登时愣住。
“你是谁?”她僵直的视线盯住紫藤花架的方向。
涂灵打量四下,没有私闯民宅的慌乱,慢条斯理走近。
“我是眉娘和滕叔请来做法的道士。”她这么自我介绍。
挽棠狐疑地瞥过去:“道士?跑来我家作甚?你怎么进门的,翻墙?”
涂灵若无其事点点头,走到挽棠跟前,目光扫过她脸颊的黑痣:“你妹妹还好吗,需不需要驱邪?”
挽棠撇撇嘴:“不需要,她只是身体不舒服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变脸,叉腰咒骂:“胆小怕事的笨蛋,成天给我惹祸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。”
涂灵一瞬不瞬地盯着,等她骂完,不紧不慢地开口提议:“令妹哪儿不舒服,我会医术,请她出来让我瞧瞧吧。”
挽棠烦躁地丢下衣裳,朝里屋喊:“拾槿,你起了没有?!”
无人应答。
“你说她有多懒。”挽棠大步前往屋内:“都怪你吓着滕叔,人家请了道士来收拾你,还不快出去?”
拾槿低声抽噎。
奶奶赶忙劝道:“别吓着妹妹,她胆子小,你一凶她更不敢见人了。”
挽棠没好气地拍拍身上的围裙:“不中用。”
涂灵望着里屋的窗子,若有所思。
挽棠出来:“道长,你还是走吧,滕叔那边我会再登门赔罪的。”
“哦。”涂灵点头:“这个好说,但你后院埋的尸体该怎么办呢?”
挽棠登时脸色大变:“什么?”
涂灵朝紫藤花架抬了抬下巴:“泥土翻新过,尸体埋得不够深,靠近能闻到腐臭味,死了不到一个月吧。”
挽棠目不转睛地看着涂灵,屏住呼吸闷了半晌,沉下声: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涂灵找了把凳子落座:“要不我现在去报官?”
“……”
“或者先听你说说故事,兴许不用惊动官府。”
挽棠攥紧双手,绷着僵硬的肩膀,嘴唇抿住,纠结之后泄了气,也拎了张矮板凳坐下。
“没错,花架下面是埋了人。”
“谁啊。”
挽棠有些抵触:“我爹。”
涂灵思忖:“可听说你们姐妹和祖母相依为命。”
“是,我娘很早就跑了,杳无音讯,我爹常年不在家,偶尔回来就是找奶奶要银子,跟土匪强盗没什么两样。”
听完这话,涂灵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:“所以他前些日子又回家打劫,你们忍无可忍把他给杀了?”
“他找奶奶要钱,不给就抢,还想把拾槿抓去抵债。”挽棠垂下眼帘:“畜生不如。”
涂灵默然片刻:“明白了。”
她回到眉娘滕叔家,堂屋里已经置办好寻常斋醮用的法器,只等她开坛做法。
“不必费事张罗,并没有什么邪祟。”
涂灵直接把挽棠坦白弑父之事告诉了他们。
三人听完倒吸凉气:“你是说,那娇滴滴的姐妹俩杀了她们的爹,还埋尸在院子里?!”
施婆满脸慌张:“唉呀,难怪她们近日举止诡异,大半夜去山上采药,是为了掩盖……尸臭?”
滕叔捂住额头:“所以拾槿鬼鬼祟祟盯着门缝,怕人发现她们的秘密?”
眉娘攥拳砸掌:“这可怎么办,要是报官……弑父可是忤逆大罪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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