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及陶诸刚逃过一劫,程颉倒没如往常那般嘴欠, 他将陶诸拉进自己的包围圈内,斜着眼道:
“如今你可是上京城里的名人,不少人视你为眼中钉呢!不谨慎些怎么行?”
纪温站在陶诸身后,将他置于程颉与自己中间,形成一个包围圈。
他有他爹护着,比一队护卫更令人安心。
陶诸脸色沉沉:“我没想到人心竟险恶至此,是我太天真了。”
他年岁与程颉一般,自出生起人生便是一帆风顺,又一心沉于读书,几乎不曾经历过什么坎坷,性子较为单纯。
纪温担心此事给他造成阴影,影响后面几日的考试,劝道:
“方才人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,后面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,贡院里规矩极严,陶兄不必过于担忧,仔细做完考题便是。”
陶诸深吸一口气,点点头:“此番多亏了纪伯父,待会试过后,在下定亲自登门道谢!”
前方队伍渐渐缩短,纪温三人也顺利通过搜检,进入了考场。
再次进入这间狭窄逼仄的“鸽子笼”,纪温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乡试之时。
但幸运的是,他既没有被分到“臭号”,也没有如上回那般有一位一直咳嗽的“邻居”。
第一日无需考试,对面那位考生竟然已经开始呼呼大睡,看起来似乎睡得还挺香。
在这样的环境都能适应的如此之快,可真不是一般人。
他一边对此啧啧称奇,一边心想着:只要此人不打呼噜就行。
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不多会儿,对面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呼噜声。
起初声音较为微弱,只有纪温这般离得近,听力又异于常人的才能听的清楚。
而后呼噜声愈来愈大,已逐渐开始影响到整条号舍了。
此时天色已晚,纪温也打算先歇息歇息,可在这魔音之下,哪里还能睡得着?
但显然被这呼噜声困扰的不止纪温一人,左侧一间号舍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瞬间将纪温对面打呼之人惊醒。
于是,世界安静了。
趁此机会,纪温抓紧时间闭目养神,没一会便在木板上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,第一场的考卷终于发了下来。
仍旧与乡试相同,这第一场以四书五经“命题试士”。
四书五经乃学子读书习字之基础,对于所有学子而言,是科考三场中最为简单的一场。
但会试似乎加大了这第一场考卷的难度。
纪温一眼看到考题上的“春秋”二字,立刻明白,这是一道二字题。
但四书五经中有关“春秋”的记载可不少,比如《孟子》中便有记录:“知我者,其惟春秋乎?”
又比如《中庸》里也曾有过吕氏春秋的记载。
仅凭这二字,如何能得出其出处?
纪温决定先将此题放下,开始看向其他考题。
另外两道四书题,一道为截搭题,另一道为截上题,都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题型,再加上第一题的二字题,会试考题难度果然超出乡试许多。
虽有些出乎意料,但纪温好歹还是答了出来。
直到答完了这两题,他才明白了第一题的出处。
第二题出自《大学》,第三题出自《孟子》,按科考一贯的规矩,这第一题便只能是《中庸》了。
有了方向,纪温下笔如有神,唰唰的在稿纸上写着。
答完三道四书题,剩下的经义倒是显得中规中矩,唯有最后的五言八韵诗令纪温颇有些头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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