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。
捏住他后颈,猛地提起,看到程玘口鼻涌出的血,皇帝笑意加深,语气诡谲森然:“没有人能妄想拿捏朕,朕给过你一次生的机会,是你自己不要,那么朕也就不强留你了。朕会自己揪出那位皇太孙,你去地底下等着,等他也下了地狱,你再在九泉之下拥他为王。”
言毕,他丢开程玘,接过姜远递来的笔墨,神色淡漠将“程玘”二字落在义绝书上。
模仿笔迹写两个字罢了,于他而言,不费吹灰之力。
“印泥。”皇帝淡淡开口。
程玘意识到什么,忙把手往身后藏。
他已无法思考,所为皆出于本能。
一道寒芒闪过,皇帝已利落抽出姜远腰侧宝剑,割断程玘手筋。
铮地一声,利剑入鞘。
手印按好,皇帝收起义绝书,看也没看程玘一眼,冷声吩咐:“他是自己拿瓷片划破手腕而死。”
姜远懂了:“属下明白。”
伪造好伤口,将程玘送回监牢,过一阵,程玘才彻底咽气,姜远很为自己的手法骄傲。
翌日,早朝前,宫门打开不久,皇帝和内阁诸大臣得到诏狱送来的消息。
程玘于诏狱自绝而亡。
皇帝轻叹:“朕知程大人心高气傲,却没想到,他与太后一样,没有承担罪责的勇气。”
章阁老嗫嚅着,没说话,不知在想什么。
忽而,有人推了他一把:“章阁老?”
继而是一连串的恭贺:“恭喜首辅大人!”
这段时日,一直是章勉代理首辅职责,朝臣们都能看到苗头。
皇帝金口玉言,直到今日,终于坐实。
“上朝。”皇帝拍拍章勉肩膀,走向御殿。
早朝上,皇帝将程玘死讯昭告百官,并将诏狱呈上的供词、账册交给刑部和大理寺,给他们半月期限,了结程家的事。
随即,赈灾、军饷诸事,很快与章勉等人议定,挑了可靠的人选去巡查。
皇帝拿出程玘绝笔的义绝书,宣告谢夫人、皇后与程玘再无瓜葛,且已查明,谢家与程玘已多年未有来往,程家谋逆、贪墨案,不株连无辜。
登时满朝哗然。
“皇上,万万不可!”有人站出来反对,“谢家门风清正,臣且不说,单说谢夫人与皇后,夫妻之间哪会有秘密?谢夫人一定脱不了干系。还有皇后娘娘,父债子偿,天经地义,请皇上废程氏女皇后之位,另择才貌出众者居之!”
这位王大人,皇帝记得,废后的折子,他贡献了不少,长公主府的好处,他也没少拿。
另有几位大人附和,有的请求废后,也有御史直言谢夫人只可共富贵,不能共患难,是为不义。
倒是新升任的章首辅,皇帝并未授意他什么,他竟站出来,语气沉稳道:“微臣章勉,替青州学子,谢皇上隆恩!”
皇帝眉心微动:“首辅何出此言?”
“皇上知道,微臣出身寒门,也曾有过买不起笔墨的日子。”章勉说起微寒之时,眼神依然坚定清正,不卑不亢,“谢太傅举家归隐青州,躬耕陇亩,多年来,族中未有一位子弟入仕,臣不相信这样的人,会与程玘一样醉心权势。”
“且臣早有耳闻,谢家藏书颇丰,时常借给买不起书的寒门子弟,甚至兴办了义学,给孩童启蒙,士林之中,谁不叹服?若皇上因两家姻亲关系而迁怒,恐怕真会寒了广大寒门士子之心,也断了青州学子求学的门路,所以臣替他们谢谢皇上。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章勉举着笏板,恭敬跪地叩拜。
章首辅身份在此,说的又是实情。
且他只是替谢家谢恩,没说要拥护程氏女继续做皇后,很快引来更多朝臣的附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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