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视线落在顾青云的身上完全是无奈之举。
浴室里地方也就这么大, 淋浴头又正对着磨砂玻璃。他进来后, 视线可不就直对着顾青云的脖颈、脊背、屁鼓而去吗?
这怎么能怪他呢?
这完全算得上是诬赖了呀。
眼睛遭遇飞来横祸, 心灵也要受到无辜的池鱼之殃。
好人多么难做?
应天受屈般,森森目光上下扫过黏在顾青云身上的水珠。又见他颔首低眉地耷拉着肩膀,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。
没自知之明到有些搞笑了。
顾青云难道不晓得自他长得很大只吗?
傻子一样。
就算难堪地佝偻起来, 他又能躲到哪儿去呢?
“垂着脑袋做什么?”
“为什么不敢看我。”
“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哦, 你都已经是大人了。”
“别人帮了你是需要道谢的喔。”
“说谢谢。”
应天压下心头被冒犯般的不满,竭力温和下来的声音,在流水声中变了调也不自知。
他往前迈了几步,头顶着暖黄的光晕, 话里的温度却降得极低,循循善诱哄宠物又或是“小孩儿”的语气, 说的却是平铺直叙的命令, “和我说谢谢。”
“说呀顾青云。”似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, 应天晃了晃手中的连体内衣, 笑眯眯的:“你看, 我都把换洗的内衣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捏于指尖, 又从指缝溢出来的轻-薄布料, 在水汽的蒸腾和暖光的折射下泛着柔和的光。
“还是当季的新品呢。”应天嘀咕着。
手工编的白色蕾丝内衣, 其品牌对于顾青云来说算得上短时间内难以企及的高奢, 品牌方估计都懒得搭理他,自然不会给顾青云送什么新品。
顾青云又是个节省的人,大概是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,现在就算是有钱了,他也目光短浅的不懂“挥霍”。
葛朗台一样,把赚到的所有钱都存了起来。
身上穿的衣服也通通平价得很,就连运动裤里紧包裹着他“囤”肉的黑色布料,也不带有任何LOGO,四角的款式过时到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凌迟。
收起眼底掠过的暗芒,应天的视线幽幽又转回到顾青云身上。
他想要把顾青云引回正途,让他学会礼义廉耻的心太过急切。浑然不觉,顾青云已经被自己逼到了墙角。
待他发觉,顾青云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。
可能是因墙上的瓷砖滚着水珠,温度太低,顾青云冻得微微发着颤,战战兢兢抬起的眼也雾蒙蒙的。
明明块头很大,却色厉内荏虚有其表的,一笔一划地描摹着可怜相。
“这是做什么?”
“我在和你说正事呢。”
“又打算做出一副可怜样,让我心软吗?”
应天最讨厌他讳莫如深的沉默。
当初闹得人尽皆知,恬不知耻地追在他身后,甜言蜜语信手拈来,看不懂脸色话多到惹人生厌。
怎么突然就变成高冷的哑巴了?
怕又不是什么追求自己,想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手段吧。
包括现在也是,跟着自己的话道一声谢谢就好了嘛,就能得到他的一声夸奖,偏偏要和自己对着干。
自己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?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