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对总统做了个假模假式的躬身动作,“不过我也权衡了一下,五十年和丢人二选其一,我还是选丢人。毕竟面?子嘛,少?在意别人的想法,事情总会过去的。五十年却是我自己的事,日?复一日?年复一年地怎么熬过去,别人也不会关心、不会知道。”
“看来你已经明?白我来做什么了。”
莱夏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。
总统轻叹一声:“你是要?去往未来的人,能到达我永远去不了的地方、看到我永远看不到的世界,我明?白你有自己的想法,说?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主意。可我还是要?作为当时当下的政治首脑对你说?一句,今天出了这道门,你就?是由总统亲口承认过的执政官莱夏了。在这个走在世界科技最前沿的研究基地上,你代表了银沧共和国;到了我去不了也看不到的未来,你依旧代表着银沧共和国。如?果它的首任执政官最后沦落到与蝴蝶杀人狂为伍,那将是对共和精神最大的讽刺与侮辱!”
总统的话说?得?很明?白了,莱夏站起身,对总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致的军礼,声音却仍带着一丝混不吝的懒散:“其实定罪之前我已经想明?白了,如?果实在要?蹲五十年大牢,我也只好提升一下自身的修养,争取能够早日?减刑了。”
总统承认莱夏的身份并给?予特赦是希望他?坚持为国效力、不背叛国家。莱夏这句话却是在说?,无论总统承不承认赦不赦免,他?都决定了不背叛国家。
总统听了有点气不打一处来,看都不愿再看莱夏一眼?。下笔如?飞地签下几份文件,将其中的一份交给?莱夏后,便挥手让他?退了出去。
自由的滋味就?像空气,整天呼吸着没啥感觉,可一旦被人扼住喉咙掐个十来分钟,再次涌进气管的时候便会显得?十分甜美可贵。莱夏出了总统办公室,不能免俗地做了几下深呼吸,随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小白楼大门。
总统专用座驾将他?送到了最近的悬浮列车站口,他?美滋滋地和司机握了手道了别,才刷个人终端来到了月台上。他?乘坐公共列车的次数不多?也不少?,却是头一次体?会到这种从树林、草坪和楼房上空飞驰而过的飘忽感。列车上的座位很空,他?却抓着根扶杆站在了车厢中央,每一次轻微的加速或者减速,都能让他?产生一丝丝醉酒般的兴奋。他?忽然很怀念架着小型战机一飞冲天的感觉……
“莱夏大人!”他?的眼?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晃动的手,一个由于兴奋过头而满脸发红的男人拿着一张放大的照片塞到他?的眼?前,“莱夏大人!真的是您!您给?我签个名好吗?”
莱夏看了看,照片竟是公开庭审的视频截图。他?穿着橙色囚衣坐在被告席上,正对着镜头露出迷之微笑,仿佛一个因为备受瞩目而沾沾自喜的可怜虫。
“这什么鬼?下次找张正常点的。”他?无奈地笑了笑,却仍然拿过黑色记号笔在照片上签了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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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[1]书的情节参考阿尔贝·加缪的《局外人》
第60章 快乐
众人对莱夏的关注并?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, 反而变成了一种无孔不入式的渗透。无论?走?在路上、坐上列车,还是在餐馆吃饭、射击场射击,甚至在特别行动部大楼内部,都随时会有人拿着照片来找莱夏签名。
自?从他在发布会现场露出正脸后, 一切仿佛都不再是他的私事?, 而其中庭审的截图已经算得?上最为?正常的照片了。不太正常的, 有他被一群特警按在地?上的、有他戴着头?套被链子牵着走?的,还有将?他在不同场景中大喊“我是莱夏!”四个字制成九宫格的, 不一而足。
大部分的时候, 莱夏都像个训练有素的明星一样笑嘻嘻地?接过照片签了,只有偶尔签了以后还带着点无伤大雅的委屈诉苦——
“我也没有到处说这句话。”
“脸都看不见, 这真是我?”
“拍电影呢,还加上景深效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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