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……”他?在心里狂喊着,哆哆索索地拿起餐盘上的面?包,整块整块地往自己嘴里塞去。
流了太多眼泪,嘴里满满都是咸腥的味道。面?包稍一碰到舌根,他?就反射性地想要作呕,一顿饭吃得跟受刑似的,总算吃光了一整盘。
胰岛素带来的生理性疲惫暂时地钝化了尖锐的痛苦,他?开始思考顾青信中的内容。
顾青这次的信写得实在太没?条理、太没?逻辑了,东一下西一下的,一会儿说起外星人入侵地球,所有?人都如?临大敌,一会儿说起机器战胜了人类,将所有?人的思维都锁在机器中,一会儿又?说起铸造祈祷机,用机器提升精神力,简直就跟疯了似的。
可到底是顾青疯了,还是只有?他?的逻辑无法理解这些?内容?
他?沉浸在这些?可怕的词句中,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天,终于忍不住把警卫叫了过来。他?把信纸一张张摊开摆在警卫面?前,问他?这写的到底是什么?意思。
唐恩警卫先是觉得好笑,可联想到20574号之前是什么?人,他?又?感到了一阵深切的悲哀。稍微扫了一眼信件的内容,他?指着上面?带有?书名号的地方道:“大概是看了不少书,找你当笔友呢!呵,联盟特工就这水平?小?学生的读书笔记都比他?写得好吧?难怪你不想见这个人……这次还要不要我叫他?滚?”
尉兰下意识地摇摇头?,接着又?点了点头?,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:“让他?滚。”
尉兰心里稍微好受了点,既然唐恩警卫也觉得这信写得不好,那么?这信写得也真不怎么?好,并不是他?尉兰阅读理解出了问题。
他?把这封乱七八糟的信件放到一边,开始构思给顾青的下一封“回信”——
青:
这些?天我一直在想死亡的问题。也许因为思维的钝化与死亡的可能一直折磨着我,我好像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死亡了。
我曾告诉你,我是一个脑机实验的幸存者,来自于一个无限接近于零的渺茫几率。我不仅需要从?一颗受精卵被?孕育出来,还需要从?一个残酷的实验中存活下来,在那个实验中,我渐渐有?了自我意识。
但和你们?所有?人都不一样?,我并不是从?环境中、从?镜子中、从别人的反应中认识到的自我。在还没接收到任何“感官”的最最初期,我对自我的认识一直是计算机式的,也就是说我父亲编写了某个函数,让我意识到“输入的电流在我大脑中产生的变化,就是‘我’”。
这个变化大多都是父亲“编写”下的,他?“教”会了我,什么?样?的输入电流应当产生什么?样?的输出电流。这个过程最开始是纯“逻辑”性的,即电流A等于电流B,电流C属于电流D等等。直到后来,父亲开始对我的感官皮层进行刺|激,我才渐渐有?了类似于人类的“感官”。
所以,即使我走在微观物理的最前沿,甚至密切接触了纯意识态的西陆人,我的内心依然是个坚定的“唯物主义者”。当然,我相信有?更高维度的力场存在,也相信人的意识与量子相关,可我从?来不相信,“我”,能脱离大脑中的那些?神经元继续存在。
但是就在最近,我开始怀疑自己的“信仰”了——构成以前那个“我”的逻辑已经全部崩坏,我甚至没?法对脑海中那些?零碎的数据进行最基本?的分类,但我依然感受得到自己的存在!
特别是收到你的信件后,我甚至比过去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!
也许真的像很?多“量子神棍”说的那样?,意识是存在于被?观测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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