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暄换了身毫无装饰的玄色战袍,像一柄无锋重剑般低调,站在城垛边俯瞰兵临城下的狂潮,神色冷峭而平静。
被载入大颢史册的一场重要战役就这样浩然打响了!
都蓝一声号令,万矢齐射,天空被密密麻麻的箭雨覆盖,顿时日月无光、风雨如晦。城头守军纷纷竖起木盾相挡,箭簇夺夺钉于盾上如同猬刺。不少兵卒在箭雨中丧命,替补者随即推盾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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铺天盖地的箭雨过后,宛郁步骑向军镇西南角集中进攻。打前锋的是身材魁梧的精锐步兵,手持巨斧、披挂重甲,城头箭矢射之不进,正是宛郁除狼骑之外攻城掠地的另一法宝“铁甲金人”。后方步兵推着楯车与钩梯,冒乱箭前进,只需冲到城下,怀朔便岌岌可危!
陆逢春脸色凝重,再次劝谏:“城头太危险,还请皇上先回镇中,有微臣在此据守,誓与怀朔共存亡!”
印暄不予理睬,眯起眼默默盘算,顷刻后下令:“开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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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头十尊红衣大炮猛烈开火,宛郁攻城兵还未冲到半路,被炸了个遍地开花。都蓝在中军失声道:“怎么可能?这还没进火炮射程!”
“……是新炮!颢国有威力更大的新炮了!”旁边一名将领叫道。
都蓝吃惊过后,迅速恢复冷静,“火器一贯是颢军强项,只需冲过射程,攻到城下,他们就会成为待宰羔羊。继续冲锋!”
宛郁步骑与楯车结阵,蜂拥而上,顶着猛烈炮火、踏着同伴尸体朝城下步步推进。
怀朔守军铳炮齐发,火药罐与雷石不停投掷。宛郁人马蔽野,终于还是冲破了火力网,死伤惨重之下仍有着许多先头兵缘钩梯攀上城墙。
这下连护驾的指挥使鱼从峻也变了色,情急之下边将皇帝往后拉扯,边苦谏不止:“城头殆危,皇上万金之躯,不可轻身冒险!快随微臣下去!”
印暄反问:“朕胆寒后撤,军心何在?”伸手将他推开,又道:“有这把力气,不如与攻上城头的敌军肉搏!”当即下令紫衣卫填入城头薄弱之处,与守军一同展开肉搏战。
陆逢春据守城头,一刀劈死两名宛郁步兵,红了眼朝守军大喝:“圣上亲卫都已上阵搏命,尔等还顾惜什么自身?!”
兵卒们受激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吼叫,纷纷不要命地扑向冒上墙头的敌军,以铁矛戳、大刀砍,失了武器的便用拳脚与牙齿,甚至有重伤的守军拖着宛郁兵的腿跳下城墙,同归于尽。
城墙上血流成河,落人如下饺,钩梯被火油焚毁,烧成火人的宛郁士兵哀嚎着从半空坠下。兵刃、炮火、鲜血、断肢、惨叫……战场仿佛一台巨大的绞肉机,将血肉横飞的死亡赤裸裸地、声势浩大地展现在生者面前。
初次上阵的乌歧可汗,在军中仰望着这副阿鼻地狱景象,张嘴欲呕,脸色煞白。
颢人,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勇猛?都蓝暗自惊心,安抚地拍了拍乌歧的肩膀,说:“第一次上战场,人人都是这样的,可汗已经算勇敢。等再经历几仗就习惯了。”
乌歧羞愧而愤怒地甩开他的手,“不要碰我!我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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