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话剧结束,演员站成一排,挽手谢幕,抽离的思绪总算回归。
没再回复,林霜羽坐在陡然明亮的灯光里,跟其他观众一起鼓掌。
江照大概真的以为她在认真看演出,笑着问:“你觉得这场话剧怎么样?值得浪费周末宝贵的一个半小时吗?”
林霜羽也笑:“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,明知道你平时不爱看话剧。”
观众按照顺序排队离场,江照落后半步走在她身后,说话时依旧是寻常口吻:“分人,跟你一起看,我觉得很值。”
手指微微收拢,抓住包带,停顿片刻,她尽量轻松地回答:“那我很荣幸。”
走出世贸,差不多是九点半,天色黑透了,步行街两侧商铺林立,霓虹斑斓,林霜羽主动开口:“江医生,你饿不饿,我请你吃宵夜怎么样?”
江照提醒:“这一次是不是轮到我请了?”
她无言以对,只得妥协。
宵夜可选择的种类不算多,最后他们去吃了一家新加坡肉骨茶。
不知不觉,这已经是她和江照吃的第三顿饭了。
和江照呆在一起很舒服,不会尴尬,不会担心冷场,更不会被冒犯。
再这么下去,他们之间会发展成什么关系?饭搭子?朋友?陌生人?还是……
猜不到答案。
生活中大多数事其实都没有答案,只在于如何选择。
有时候,林霜羽觉得人生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材,如果愿意闭着眼睛躺进去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,选择被动接受,就会很舒服。反之,非要挣扎的话,则会陷入痛苦。
而她正在经历痛苦。
吃完宵夜,在路口偶遇流浪歌手,抱着吉他自弹自唱。
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,铆钉皮衣,牛仔裙,高筒靴,一身朋克造型,嗓音却甜美清脆,在唱一首曲调活泼轻快的粤语歌。
“飘雪离去吗,但至少,樱花将望到。”
“瞬间一转,烦恼尽耗。”
耳朵捕捉到这一句,林霜羽稍稍驻足,站在人群里,不知不觉间听完了整首。
“江医生,”她看着女孩重新拨弦,轻声问,“你有特别喜欢的国家或城市吗?”
江照想了想:“希腊。”
“原因呢?”
“亲眼看到德尔菲神域遗址,那种感觉很震撼,会联想到很多东西,比如历史有多恢弘,人类有多渺小。”江照停顿几秒,又说,“某个瞬间,自身所有的烦恼都不算烦恼了。”
林霜羽听得入神:“原来你也会有烦恼。”
江照闻言失笑:“当然,只要是人,就有烦恼。”
说到这里,放轻声音:“其实我最近就在烦恼。”
外滩一年四季都不缺游客,身侧人头攒动,空气被压缩成薄薄一片,风里泛着秋凉,而人群中抱着吉他的女歌手重新开口,这次唱的是《甜蜜蜜》。
林霜羽没有继续追问,有关他烦恼的来源,担心听完之后,烦恼的人就变成了自己。
那晚,江照依旧开车送她回家。
一路闲聊,气氛很轻松,他永远进退有度,恰到好处,将分寸把握在“普通朋友”和“追求者”之间那条敏感至极的红线上。
因为从未将话说开,所以无从拒绝。
下车之前,林霜羽犹豫片刻,从挎包夹层里翻出来一枚出门之前特意带上的叶脉书签。
“江医生,这个送给你,谢谢你今天邀请我一起看话剧。”
车顶开着一盏阅读灯,足够照亮这枚书签。
是梧桐叶,形状完整,脉络清晰,每一根纤细的叶脉都被染成透明的金色,压得干燥平整。
江照接过去,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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