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给了各部门几分钟调整时间,“下次注意着点。”
季风廷点头,便也没人抓着这件事不放。一个网剧的小配角而已,候场时往角落一站,谁眼里都没有他。
这场戏季风廷戏份不多,十多句台词,其余时间大都在充当背景板,没人察觉到他状态不如从前,或者说,他发挥得好与不好其实一直以来都对这部戏影响甚微——毕竟很少有他露脸的时候。
刚下戏,季风廷托丁弘定给剧组的宵夜到了,除了男女主和导演先回酒店休息,剩下的同事还算赏光。有个剧务从后拍他的肩,笑道:“还是风廷会来事儿啊,饿了大半宿,还就得烧烤小龙虾解馋。”
季风廷笑了笑,替他开了罐啤酒,半开玩笑的:“应该的应该的,总是给大家添麻烦,要多谢大家包涵嘛。”
聊了几句,又给刚才黑过脸的制片主任敬烟点上,季风廷坐回丁弘旁边,也给自己开了啤酒,小口啜着。
丁弘咬了口肉串,扭头看他的脸色,却不说话。他眉毛浓而直,眼睛又炯,直直盯着人的时候令人很感压力,季风廷在这注视下不得不放下酒罐。
把串吃光,丁弘一揩嘴,问他:“怎么样?”
季风廷皱皱眉:“什么怎么样?”
丁弘没兜圈子,直说:“见到那人,感觉怎么样?”
季风廷跟他对视几秒,目光垂下去,捏着酒罐,不吭一声。
“不是吧?你没见着人啊?”丁弘其实一早料到这个结果,故作夸张地数落他,“让全组的人等你老人家,回来还淋成个落汤鸡,费这么大功夫,我以为你高低能找去后台,跟他聊上两句呢。”
季风廷哎哎两声,笑起来:“不说这个,来来,我敬你一杯,”他拿酒罐去碰丁弘手边的酒,“今天真是辛苦我们弘总了。”
算算时间,他们两人相识已快十年,丁弘在七年前选择从武替转行,到现在,做演员统筹已经颇有一番经验。而季风廷摸爬滚打至今,在娱乐圈都还是个查无此人的十八线。
此前一年间,他跑了几十个剧组,最好不过是做做替身或是演一点特约角色,能拿到现在这个工作,多亏丁弘牵线搭桥,剧组里多方事宜——诸如今晚的情况,也多亏丁弘帮他从中协调。
“谢了兄弟。”季风廷笑着,“真的感谢。”
“少在这儿说屁话,”丁弘瞪他,恨铁不成钢极了,“见不着人你折腾个什么劲儿啊?”
他把竹签往桌上一拍,低声训他:“别的我不唠叨了,好在今天没怎么迟到,咱现在是新起步新开始,在这儿把人都得罪光了,以后怎么办?传出去人家还说你咖不大架势倒不小。大牌咱留着以后红了再耍,成么?”
这话说得不好听,嘴比刀还厉害,但季风廷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,知道丁弘心里憋着火,季风廷装乖,低眉顺眼,好声好气地认错:“我知道错了,好弘哥,也就是这一次,以后肯定不会了,”他抓了把烤串往丁弘跟前递,一张清俊的脸笑得温柔,“我保证。”
丁弘向来好哄,哼哼两声,夺过季风廷递来的串,算把这事翻篇。
实际上,季风廷专程跑这一趟,并不为跟那个人见上一面,遑论同他再续前缘。更年轻一点时他或许会做类似的事情,闹很多笑话,还是个幼稚小孩,相信人的组成是少部分胆怯自私和大多数善意爱意,有过很天真的激情和很冥顽的勇气,但这已经是许多年过去。和年少想象区别开来,现如今他是高级人类,自觉严格遵守自然规律、世故人情、宇宙一切通用法则。
埋头跟丁弘吃了会儿东西,状似闲谈,季风廷忽然开口:“非要说的话,也算见到了吧,就是观众席离舞台太远,脸都没看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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