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他。不过如果他是个有公司规划前景的年轻演员,这么说倒也没错,毕竟从前演过谈文耀电影的,就找不出一个人会再回去演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。
可季风廷的情况与旁人又有不同——没有这泼天的好运气,他原本也只不过是一个在演艺圈边缘挣扎的“三无老咸菜”,连总裁助理这样的角色也很难捞到一个。
“对了,廷啊,还没问你……”
丁弘戛然而止。他那边又吵起来,有人叫他的名字,他应付几句,转头急急对季风廷说,“我这儿来活儿了,先挂,你也去忙,有空回聊。”
没等季风廷说什么,他就挂断了电话。
季风廷握着手机在床上坐了很久。
此时是早上七点半,离围读的时间还早,是难得的补觉时间,他却不想再回到梦乡。于是起床、洗澡、吹头发、吃干巴巴的切片面包。然后坐到阳台的小沙发上,在清晨的阳光中,枯坐着磨掉剩下的一个钟。
九点半,他准时到达会议室。会议室在张副导的套房里,正是他进组第一晚时到过的那间。
人很快全部到齐,江徕晚来五分钟,戴着那晚给季风廷也戴过的棒球帽,一副生人勿近的打扮,坐在季风廷对面。谈文耀坐上首,奇怪的是,他左手边,亦是江徕的右手边,有一个空位,那是很重要的位置,不知道留给了谁。
季风廷拿起剧本,注意到谈文耀在两分钟的等待最后看向了江徕,而江徕对他很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看样子,大家昨天休息得应该都不错。那就直接开始吧。”于是谈文耀拿起剧本,翻了翻,说,“从……最初的旁白开始。”
纸页翻动,沙沙响作一片。季风廷找到那一页,大段却又简洁的台词,那是剪辑时会加入影片中的邢凯的旁白。整部戏从头到尾的旁白,都是邢凯一人的。
屋里变得很安静,季风廷听到了自己左耳深处心脏跳动的声音。他的余光跟着从江徕背后阳台上斜射进来的阳光,一起落在江徕身上。江徕坐得很放松,靠在椅背上,头微微低垂,看着剧本。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,看不见眼睛,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和露出一半的鼻尖。
江徕在微小的停顿之后开口,念台词。声音很稳,语速有些慢。
他说他叫孔小雨。
我第一次遇到孔小雨,在东大街上。是一个傍晚,夏天,很热。一辆车碰到他,他在地上打了个滚,爬不起来。
我当然不会去注意他。我的买主,她跑过去,把他扶起来。
孔小雨离开的时候,路过我面前,一直看着我。后来他说,当时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。他总是说我奇怪,我想他有他对奇怪的定义。我从没告诉他,那时候我其实不在乎他是碰瓷还是被车撞倒。
就像他告诫我别再做打手、马仔、收保护费,那很容易死掉,我从没告诉他,我一直在街边卖随身听,配装内存卡,里面存有三千首歌。
念最后一句旁白时,江徕抬手扣了扣帽檐。
他语气很平静,慢慢地说,我从没告诉他,他像这里面每一首歌。
第15章 忍耐、忍耐、忍耐
“如果是我,我会在里面放三级片。”孔小雨躺在沙发上,望着天花板说话。邢凯坐在旁边,手里拿着螺丝刀,他正在修那只四分五裂的理发器。
孔小雨又说:“一张卡两百块,男人都会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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