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才说的斌哥,那时候我们还都叫他大斌。跟我结对的那个同学是个女孩,叫谭小菲。我们四个关系一直挺不错。”
女喬
十分了解季风廷,一听这话丁弘就知道这小姑娘可能有故事。他抬头,问:“后来呢?”
季风廷看着他,说:“后来她死了。跳楼。就死在我面前。”
和大斌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同,谭小菲出身贫寒,是个很努力的学生,可惜实在不是学习的料,一道题目换不同的方法讲三遍都学不会,回回考试吊车尾,偏偏家里给的压力又大,越是用功、越拿不到好成绩,她就越轴。
“大好年华的,可惜了。”丁弘挺惊讶地问,“是高考失利没想开?”
“具体原因不太清楚,”季风廷说,“成绩出来和她平时是差不多的,听人说,她跳楼之前跟人对答案,提到了一道题目,是考前做过几次的同类型题,但她算错了。”
“我猜,这事儿对你影响挺大吧?”
沉默了会儿,季风廷点点头:“一个活生生的人,还是朝夕相处的同学,就摔死在我面前,没可能影响不大。那段时间做梦,我老梦见我给她讲那道题,讲着讲着她就七窍流血地抬头看我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吧,经常琢磨,一个考试而已,怎么好像就成了天大的坎过不去。其实比起这辈子要过的难关,高考算得了什么啊。”
“你以为谁家小孩儿都有你这觉悟啊?小马驹过河,还没长大,个头不高,当然会觉得水太深太急。”丁弘问他,“当年你不念书了离家出走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事儿吧?觉得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?”
“非要说的话,有这么一小部分原因吧。”季风廷说,“当时就觉得世界这么荒谬,那我为什么不能也荒谬一把。”
丁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哟,这话可真不像能从您嘴里说出来的。”
季风廷轻笑了下:“这辈子也就离经叛道过那一回,感觉真是改变人生了。后来又遇到你和……他。命运吧。”
“对了,我想起来件事儿,”丁弘放下筷子,“你知不知道,你那前东家,公司倒了之后到现在都躲在国外回不来,那些艺人最后没一个走好运,全被请去喝茶了。”
“嗯,”季风廷问,“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还挺淡定啊,你感叹命运么,它不也是你命运里头一环节,我得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啊。那句话叫什么来着,福兮祸所依,祸兮福所伏,这么一看,你当年被雪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。”
“就我那咖位,用上雪藏俩字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?”季风廷被逗乐了,“你看文昊他们,压根儿就不知道我那些年在干什么。”
丁弘“啧”了一声:“那就得怪他们自己没见识了好吧。”他看看时间,“得了,这饭都要吃完了大影帝也没来,估计是放咱鸽子了。这混蛋玩意儿。”
季风廷笑了下,丁弘和江徕这关系这辈子是再没可能缓和了。当然,他们现在这身份差距,也没什么缓和的必要。
“你说说当年你怎么就看上这种人,简直是色令智昏……”他数落季风廷两句,起身要去洗手间,“再多吃几口,待会儿我送你回了酒店再走,咱们礼数尽到就成,以后没事儿甭搭理他。”
对着一大桌子菜也没什么胃口,季风廷干脆坐到院边点了支烟。雨细得像雾,随微风飘渺,山下江两岸的霓虹彻夜不眠,在雨雾里显得尤其朦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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